竹林伏击的惊险与那黑影充满恶意的回眸,如同冰冷的针刺,让苏岩回到长安城后依旧感到一丝寒意。他租住的小院似乎也不再那么安全,空气中仿佛总残留着那双死寂眼睛的窥视。
他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开始研究那截【被污染的建木根茎(破损)】。根茎触手冰冷,表面布满扭曲的黑色纹路,即便已经破损,依旧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与终结气息。小北斗对它表现出极大的厌恶,远远地趴着,连最爱的【烤狼肉】都暂时失去了吸引力。
苏岩尝试用《星辰引气诀》的灵力去接触,灵力刚一靠近,就被那浓郁的“终末气息”迅速侵蚀、消融,仿佛清水滴入浓酸。他又试着用罗盘的“星力共鸣”去解析,银色的星力与黑色气息激烈对抗,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却难以深入其核心,只能勉强压制其活性,延缓能量流失。
“这东西……位阶很高。”苏岩眉头紧锁。以他目前的能力,想要彻底解析这截根茎,弄清“播种者”的来历,几乎不可能。强行为之,恐怕还会被其中的邪异气息反噬。
他想到了菩提祖师。师尊见多识广,修为深不可测,或许能认得此物,甚至知晓其背后的秘密。
事不宜迟,苏岩将根茎小心封存在一个用星辰符箓加持过的玉盒中,立刻动身返回方寸山。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依旧是那般仙气缭绕,超然物外。但当苏岩将那只玉盒呈给菩提祖师时,祖师那古井无波的脸上,首次露出了极为凝重的神色。
他没有立刻打开玉盒,而是指尖绽放清辉,在玉盒表面又加持了数道更加玄奥的封印符文,这才缓缓开启一条缝隙。
仅仅是一丝缝隙泄露出的气息,就让洞府内的光线为之一暗,温度骤降。小北斗更是浑身毛发倒竖,发出低沉的威胁性嘶吼。
菩提祖师目光如电,扫过那截黑色根茎,良久,才缓缓合上玉盒,重重封印。
“建木之根……竟被污秽至此……”祖师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沉痛与肃杀,“果然是它们的手笔。”
“它们?”苏岩心中一紧,连忙追问,“师尊,这‘播种者’究竟是何种存在?与那‘纪元之劫’、‘终末气息’有何关联?”
菩提祖师看向苏岩,眼神深邃:“你所见的黑影,并非完整的生灵,更似‘傀儡’或‘投影’。其本体,当是隐匿于幽冥深处,依附于那‘规则瘤’存在的‘终末教团’成员。”
“终末教团?”
“一群沉溺于终结、崇拜虚无的疯狂之徒。”祖师语气冰冷,“他们坚信万物终将归于寂灭,并以此为‘大道’, actively 推动世界的崩坏。这被污染的建木根茎,便是他们用来玷污地脉、播撒‘终末之种’的工具之一。建木本是沟通天地、蕴含无限生机之神物,被其扭曲污染后,反而成了散播死寂的温床。”
苏岩倒吸一口凉气。主动推动世界崩坏?这是何等的疯狂!
“他们为何要这么做?这样做对他们有何好处?”
“不知。或许是为了获取崩坏时的力量,或许是为了迎接某个所谓的‘终末之主’,或许……仅仅是因为它们扭曲的本性。”菩提祖师摇了摇头,“此教团行事诡秘,成员稀少却实力强横,且对‘终末气息’的运用远超寻常妖魔。你此次能破坏其一件‘播种器’,击退其一具投影,已属侥幸。日后若再遭遇,务必万分小心,其本体绝非你现在所能抗衡。”
苏岩心情沉重地点头。敌人的强大与疯狂,超出了他的预期。
“师尊,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不断‘播种’,侵蚀世界?”
“自然不是。”菩提祖师目光落在苏岩手中的罗盘上,“你的‘缘法’,便是变数之一。修复此盘,清除异常,便是对抗。此外,天地亦有自救之力。天庭、地府、各大仙门,乃至如‘天机阁’这般隐世势力,皆已有所察觉,暗中亦有行动。只是劫气弥漫,天机混沌,诸多牵制,难以全力施为。”
他顿了顿,又道:“你且记住,堵不如疏,灭不如化。这些‘终末之种’虽为祸患,但其蕴含的‘终末气息’亦是构成天地法则的一部分,极端而纯粹。若你能寻得方法,以其之力反制其本身,或借助某些蕴含‘创生’、‘秩序’本源的奇物将其转化吸收,或许能走出一条不同的路来。”
“以其之力,反制本身?转化吸收?”苏岩若有所思,不由得看了一眼正在舔爪子的小北斗。小家伙的“星火”能净化异常,似乎就暗合此理。
“你如今实力尚浅,当以稳固根基、提升修为为主。”菩提祖师谆谆告诫,“罗盘指引虽重要,亦不可操之过急。等级、功法、技艺、法宝、灵宠,皆不可或缺。待你筑基有成,方有资格涉足更深层次的漩涡。”
“弟子明白。”苏岩恭敬应道。他知道师尊说的是金玉良言。这次面对“播种者”投影的无力感,让他深刻认识到等级和绝对实力的重要性。光靠取巧和特殊能力,终究走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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