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背靠着冰冷厚重、纹丝不动的金属门板,如同所有力气都被抽干,沿着门板软软地滑坐在地。身上湿冷沉重的布条像一层冰冷的枷锁裹着他,汗水、血水、生理盐水的味道混合着布料本身的霉味和灰尘,形成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几乎令人窒息。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拉风箱,牵扯着胸腹间火辣辣的、仿佛被碾过的疼痛,喉咙里充满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左臂晶化处在经历了剧烈的撞击和拉扯后,传来的刺痛已经变得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令人恐惧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僵硬感,范围似乎又扩大了一些。门外,隐约还能听到极其沉闷的、被无限削弱了的撞击声和那几乎听不见、却依然能感受到其存在感的微弱哨音余韵,但这扇特制的、厚重的隔音门如同坚不可摧的绝对壁垒,将死亡牢牢地挡在了另一个世界。
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彻底淹没。他靠在门上,贪婪地呼吸着隔音室内相对干净、却带着冰冷金属和灰尘气息的空气,胸膛剧烈起伏,足足缓了好几分钟,剧烈的心跳和呼吸才勉强平复下来,身体的剧痛也稍稍缓解,变成了持续不断的、钝重的背景音。
他挣扎着,开始一层层剥开身上沉重、湿冷、令人极其不适的“盔甲”。湿透的布料被扔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噗噗”的沉闷声响。他扶着冰冷刺骨的墙壁,艰难地站起身,双腿依然有些发软。隔音室里一片漆黑,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门缝最下方透入一丝走廊壁灯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光线。
神域的夜视模式自动开启,视野蒙上了一层幽绿、非真实的滤镜。他勉强看清了室内的环境。
这是一个大约十平米见方的房间,四四方方,如同一个金属盒子。墙壁、天花板、甚至地面,都覆盖着厚厚的、深灰色的、金字塔形状的吸音海绵,摸上去异常柔软而富有弹性,正是走廊墙壁那种消音材料的升级版和强化版。整个空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或设备,只有冰冷的、同样覆盖着吸音材料的金属地板。绝对的寂静在这里达到了令人耳朵发胀的顶峰,连自己的心跳声、血液流动声、甚至肠胃蠕动的声音都被放大,变得异常清晰、沉重,如同擂鼓敲打在耳边。
然而,吸引并瞬间攫住林深全部目光的,不是这极致的、几乎令人精神压力倍增的寂静,而是正对着门的那面墙壁。
那面本该是平整的、覆盖着吸音海绵的墙壁上,布满了触目惊心、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的刻痕!
不是杂乱无章的划痕,而是无数个、深深浅浅、用某种尖锐物体反复刻划、雕凿出的同一个字——
“沈”!
成千上万个“沈”字!有的刻痕深可见底下灰暗的水泥墙体,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有的则浅淡重叠,仿佛是无意识下的重复劳作;有的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执拗;有的则潦草狂乱,如同绝望野兽的抓挠;有的字迹边缘和沟壑里,还残留着深褐色的、早已干涸板结的污迹,那颜色和质地,像极了凝固氧化后的血痂!这些字重重叠叠,相互覆盖,扭曲纠缠,覆盖了整面墙壁,从地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构成了一幅巨大、扭曲、疯狂、充满无尽怨念与绝望的“沈”字地狱图卷!一股阴冷、绝望、令人窒息的的气息从这面墙壁上扑面而来,仿佛有无数冤魂被禁锢其中,无声地嘶嚎,渗透进旁观者的骨髓。
在这片由无数“沈”字构成的怨念之墙中央,最深最密集的刻痕中心,镶嵌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枚怀表。
黄铜的表壳早已失去了所有光泽,覆盖着厚厚的、墨绿色的、几乎发黑的铜锈,边缘甚至有些地方被锈蚀得坑坑洼洼,仿佛经历了千年的海底沉埋。表壳上似乎曾经雕刻着复杂精细的花纹,但此刻已被锈垢和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难以辨认。没有表链,它就像一枚被诅咒的、充满恶意的眼睛,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粗暴地、深深地按进了吸音海绵的深处,只露出大半截布满锈垢的表身。
吸引林深的,不是怀表本身的古老和异常,而是它此刻的状态。
一丝丝极其细微、却清晰可见的、冰冷彻骨的黑气,正从怀表外壳的每一条缝隙、从那些被锈蚀穿透的孔洞中,如同拥有生命的黑色细蛇,丝丝缕缕地、持续不断地渗出、飘散出来!这黑气带着一种林深熟悉的、令他体内病毒瞬间产生共鸣和悸动的腐败气息!它缓慢地、无声地飘散在死寂的空气中,接触到周围墙壁上深灰色的吸音海绵,那海绵表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失去弹性、甚至微微塌陷腐蚀,仿佛其生命力和结构都被这诡异的黑气悄无声息地吸走、转化、腐败!
而在那布满厚重铜锈的表壳中央,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仿佛是用最锋利的针尖精心凹刻出的字迹,透过层层绿锈,顽强地、诡异地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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