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石之后,魏景阳又以‘详查镇物,确保万全’为由,怂恿陛下,将此凶险汉墓,改造为其研习秘法之基。
陛下竟也准其所奏。
至此,噩梦伊始!
魏景阳以‘龙眼’为源,辅以邪术,妄图炼制一种名为‘幽冥丝’之妖物,美其名曰打造‘不死傀军’,以平内乱外患。
然此物岂是人力可控?‘龙眼’之力暴烈无比,催生‘幽冥丝’疯狂滋长,更引周遭生灵异变!水中有蜈蚣生出镰刃口器,空中有怪鸟目泛浊光,鳞甲倒生……乃至士卒民夫,亦有精神错乱、身躯畸变者!此地,已成真正之魔窟!
然魏景阳已陷入癫狂,一意孤行。直至……京城噩耗传来,陛下龙驭上宾!
大厦已倾,幻梦方醒。魏景阳见大势已去,竟携核心之‘龙眼’陨石,趁乱遁走,不知所踪。留此满目疮痍。
然最大之悲剧,犹在后方。
杨展将军,为稳定局势,亲临一线弹压变异妖物,不幸为‘幽冥丝’所侵!”
写到这里,笔迹明显变得颤抖、扭曲,仿佛书写者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将军真豪杰也!察觉自身异变,知大限将至,为免堕为妖物,遗祸苍生,竟……竟命余,以铁壳将其封铸,内灌水银,永世镇之!彼言:‘刘兄,助我全此忠义,勿令展死后为魔!’
余……余心如刀绞!然不得不从!遂召集最后忠勇之士,依将军遗命,铸铁为棺,灌以水银……将那具承载着将军忠魂与妖物的‘铁棺尸’,安置于汉墓青铜悬棺之内。
完成此事,余心力交瘁。此地妖物已呈失控之势,唯有彻底封存,或可阻其蔓延。余动用最后权限,启动机关,封死核心区域……
此卷所述,句句属实,皆为余亲历。魏景阳所携之‘龙眼’方为核心,其力可怖,非人间之物。后世若遇,万勿贪念,速避之!
记录于此,以待有缘。刘世珩,绝笔。”
皮卷的内容,到此戛然而止。
我和赵老六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对方脸上毫无血色。
原来如此!他妈的一切都连上了!
魏景阳的谎言,汉墓取石的凶险,实验室的建立与失控,怪物的来源……全都清楚了!
最让我头皮发麻的是,杨展的结局!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在青铜悬棺里发现的那半具人形铁壳,是被“幽冥丝”寄生后,主动要求被镇封的杨展!那位在绝笔信里语气平静的将军,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结局!
而我们第一次能从这里逃出去,是因为有人先我们一步进来,破坏了杨展的人形铁棺,拿走了玉琮,逃离时触发了耗子留下的炸弹,炸开了裂缝,我们才捡了条命,顺便得到了那个玉琮。那玉琮,是开启回龙沱水下墓穴的钥匙,那它还有没有其他作用?
“林念郞……”赵老六的声音干涩,“他抢走的那块石头,不过是当年从主‘龙眼’上崩下来的一小块碎片。真正的大家伙,早就被魏景阳带跑了。”
我去他奶奶的!一块碎片就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还把外面那些怪物刺激得发了狂,那完整的陨石得他娘的多恐怖?魏景阳带着那玩意儿,跑哪儿去了?
这真相,压得我俩喘不过气。我们之前拼死拼活,闯过的那一个个鬼门关,对付的那些怪物,刨根问底,竟然全都是在给明朝那个疯逼方士擦屁股!
这烂摊子,从汉代埋下祸根,在明代爆发,被日本人掺和一脚,最后落到我们这几个倒霉蛋头上!
“不对啊,”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六爷,按这信上说的,这地方是刘世珩最后封死的。那当年小鬼子进来,搞了那个实验室,他们……没发现这间石室?没拿走这皮卷?”
赵老六闻言,走到那扇被我们推开的石门前,仔细检查着门轴和那些粗糙的封堵痕迹,又用手电照了照石室顶部和四周。
“不好说啊,”他指着门轴附近一些更深色的、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痕迹,“这是铅水灌封的痕迹,是明代官家手段,极其牢固。但当初鬼子都在这里做实验了,按道理不应该进不来,除非当年那会刘世珩封锁时还有其他手段没有失效,依然在运行,一直到鬼子撤离或者更后面才失去了效果。”
“六爷,你说,我们仨当初遇到的那个守门鬼和咱们炸下去那个守门鬼会不会就是刘世珩留下看门的啊。”
“你别说,还真有这可能!”赵老六眼睛一亮,回头对着我说,“走吧!这里是死路,咱们去左边那条路再看看。”
我俩沉默地将皮卷小心卷好,连同那枚督造官印信,一起塞进了阿燕那个背包里。
退出石室,重新站在幽暗的通道里,回望那扇粗糙的石门,我心里头五味杂陈。
“搞了半天,”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声自嘲道,“咱们之前闯的龙潭虎穴,不过是给明朝那个疯子方士擦屁股。建设和阿燕掉下去的地方,林念郞带着碎片钻进去的升降梯,还有魏景阳带着真家伙跑路的方向……这烂摊子,真是越掏越臭,越掏越深。”
赵老六没说话,只是紧了紧背上那个包,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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