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心里乱成一团麻。
“要不……”耗子猛地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教授,找黄海!他是咱们的投资人,水生这伤也算是‘工伤’吧?他不能不管!”
“不行!”我声音干涩,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警惕,“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出来了。”
耗子急了,声音不由得拔高:“为啥不能?当初说好的,捞上来的东西由他出手,钱五五开!现在东西在手,水生等着钱救命,正好跟他兑现啊!把东西给他,换钱!”
我心里猛地一抽,像被针扎了一下。耗子的话在理,按照当初在深圳的约定,我们捞到的东西,确实该交给黄海处理。可这一趟下来,我摸着怀里那几份冰凉的信笺和那本沉重的《坤舆万川考》,心里的想法早就变了。
“不行!”我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颤,“耗子,你睁眼看看我们捞上来的是什么!是崇祯皇帝的密诏!是刘世珩的手书!是杨展将军的绝笔!这他娘的不是普通的文物,这是能改写一段历史的第一手史料!是无价之宝!它们的价值在文字里,在历史里,不在他妈那几页纸上!把它们交给黄海,转眼就能给你弄到香港、弄到国外去,这是犯罪!我们就是帮凶!”
我越说越激动,感觉血都在往头上涌。这些东西的意义,远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耗子被我这番话砸得有点懵,他眨巴着小眼睛,脸上写满了不理解:你他妈疯了吧?什么历史不历史的,能当饭吃吗?能救水生的命吗?
他猛地站起来,眼睛通红:陈默!我告诉你,少在这儿装清高!当初你欠黄毛钱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这些?你把玉琮拿去卖的时候,怎么不说是犯罪?那会儿你倒是痛快!现在轮到水生快没命了,你倒在这儿讲起大道理来了?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脸上火辣辣的,单独一个玉琮是没根的浮萍,卖了就卖了,但现在不一样了,基本上整件事有了完整的发展脉络,可是,我怎么说得出口。
耗子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在发抖:是,这些东西是金贵,是值钱,可再值钱的玩意儿,也他妈的比不上水生的命!
我......我想要辩解,却发现无话可说。
耗子死死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陈默,我今天把话撂这儿。水生要是因为没钱治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我看着耗子通红的眼睛,那里面有关心,有焦急,更有对我的失望。
良久,我像被抽干了力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声音沙哑:......铜棺、密诏,还有那两封信......先给他。
耗子一愣:就......就这些?那书和铁符......
《坤舆万川考》和铁符,必须留下!我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固执,这是底线!就算......就算以后真要全部交出去,也得等我们弄清楚里面的秘密再说。
耗子看着我这副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行吧,听你的。先拿棺材和信换钱救急。
我撑着墙壁站起来,感觉双腿像灌了铅:我去找个能打长途电话的地方。
耗子默默地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我转身朝着医院外面走去。
医院的消毒水味儿,呛得脑仁儿疼,走廊里灯光惨白,照得耗子那张脸更是没了人色。他蹲在墙角,两手插在乱蓬蓬的头发里,指甲盖因为用力都泛了白。
“通了没?他咋说?”看见我走进来,耗子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全是血丝。
我没立刻答话,喉咙里干得冒烟,刚才在电话里绷着的那股劲儿一泄,只觉得两条腿都在打晃。走到走廊边的长椅坐下,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通了。”我声音沙哑,“他说,汇款太慢,起码得三天。”
耗子一听,眼里的光瞬间就黯了下去,脑袋又耷拉下去,嘟囔着:“操他妈的,三天…水生等得了三天吗…”
“但他保证,”我打断他,“最迟二十四小时,会有人带着现钱,直接找到咱们。他本人,三天内,亲自到云阳。一切,见面谈。”
“派人送钱?亲自来?”耗子猛地又抬起头,小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
“咱们的东西,把他震住了。”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努力回想着电话里黄海那看似平静,实则语速比平时快了半拍的调子。“我跟他摊牌了。”
“全说了?!”耗子差点蹦起来。
“没说铁符和那本书!”我瞪他一眼,“但就我说的这些,够他跑这一趟了。你想想,一具明朝的巨棺,光是这体积和年份,在黑市上就是天文数字。更别提崇祯皇帝的密诏…耗子,那玩意儿说白了,是能动摇某些历史定论的玩意儿!黄海是干什么吃的?他能不明白这里面的分量?”
电话里,我几乎是咬着后槽牙,用最简洁又最勾人的语言,给黄海描绘了我们带出来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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