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是一愣,这他妈是治病还是上刑啊?
“让你顶你就顶,废什么话!”老头眼睛一瞪。
我只好照做,用木棍死死抵住水生的后腰。
“你,按住他这条好胳膊,别让他动。”
耗子也赶紧上前,像抱个大树一样把水生的右半身给锁死了。
老头自己则绕到前面,一只手抓住水生受伤的胳膊,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胸口,深吸一口气,突然发力!
“起!”
他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腰背发力,猛地向后一拽一拧!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声音大得,我都以为水生的骨头被他给掰断了。
水生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脖子上的青筋跟蚯蚓一样暴起。
“行了。”
老头松开手,跟个没事人一样,回到躺椅上,端起茶壶又嘬了一口,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掸了掸灰。
我们仨都看傻了。
水生活动了一下肩膀,虽然依旧剧痛,但那种骨头错位的撕裂感,明显消失了。
“我操……大爷,您这是……武林高手啊!”耗子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您这招是不是叫‘分筋错骨手’?”
他从一个黑乎乎的陶罐里,用竹片剜出一坨墨绿色的、散发着刺鼻味道的膏药,均匀地糊在一大块狗皮上,然后“啪”地一下,贴在了水生的伤处。
“好了,”老头拍拍手,“五十。”
“多……多少?”耗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五十块。”老头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嫌贵啊?嫌贵你们可以去人民医院嘛,挂号、拍片子、打石膏,一套下来,没三百块你出得来?”
我心里一抽,一百二十七块五,转眼就没了一小半。
我肉疼地数出五十块钱递过去。
老头接过去,对着光照了照,确定是真钱后,才塞进口袋里。
“记住了,”他喝了口茶,慢悠悠地嘱咐,“三天不能沾水,七天不能用力。这胳膊是给你接回去了,但筋脉受了损,得养。要是再错位,下次就不是五十块钱的事了。”
我们千恩万谢地走出了巷子。
水生虽然还疼,但精神明显好多了。
“教授,那老头……可真厉害?”耗子心有余悸地问,“我感觉他刚才差点把水生的胳膊给卸下来。”
“管他呢,反正接上了。”我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七十多块钱,感觉心里在滴血。
这点钱,别说去深圳了,连我们仨吃顿饱饭都悬。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耗子拍了拍胸脯,把我们带到了一个乱糟糟的旧货市场。
这里什么都有卖的,旧衣服、破电器、老家具,甚至还有不知道从哪儿拆下来的马桶。
耗子把他那个宝贝包里的小零碎,什么万用表、绝缘胶布,连同那个听诊器改的“土声呐”,都摆在了一个地摊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军工产品,军工品质!上能测电压,下能听心跳,还能贴在墙上听隔壁两口子吵架!便宜卖了啊,十块钱一样,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他扯着嗓子一通吆喝,那股子兵痞加奸商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别说,还真有几个闲得蛋疼的老头凑过来看热闹。
我跟水生找了个角落蹲下,看着耗子在那儿跟人唾沫横飞地砍价,感觉特不真实。
昨天我们还在跟水蜈蚣、鬼子玩命,今天就在这儿为了三块五块跟人磨嘴皮子。
人生啊,真他妈的操蛋。
一个上午下来,耗子卖掉了大部分“存货”,连他那台宝贝的71型电台,都忍痛割爱,被一个无线电爱好者以一百块钱的高价给“收”了。
最后,他捏着一把皱巴巴的、总共一百六十多块钱的钞票,跑了回来,脸上又是心疼又是得意。
“怎么样,教授?”他把钱在我面前一晃,“哥们儿这挣钱的本事,不比你那考古差吧?”
我看着他空了一半的背包,心里不是滋味。
这些装备,都是他吃饭的家伙,也是他保命的本钱。
“行了,别嘚瑟了。”我把钱接过来,加上我剩下的,凑了两百多块。
“走,吃饭。”我说,“吃火锅。”
我们找了一家街边的小火锅店,那种最老式的,一口烧着炭火的铜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我们要了最便宜的红汤锅底,一份毛肚,一份鸭肠,还有几盘素菜。
滚烫的、充满了牛油和辣椒香气的红汤,瞬间驱散了我们身上所有的寒气和疲惫。
我们仨,谁也没说话,就是埋头猛吃。
毛肚七上八下,鸭肠微微卷曲,沾满了蒜泥香油的料碟,一口塞进嘴里,那滋味,简直比当神仙还快活。
半斤叙府大曲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
“教授,”耗子喝得满脸通红,打了个酒嗝,“咱下一步,咋整?”
我和水生都停下了筷子。
我把嘴里的菜咽下去,喝了口酒,润了润喉咙。
“我回学校一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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