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厚重的石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也隔绝了项易肩后那如同活物般搏动、侵蚀的伤口散发出的微弱腐朽气息。冰冷的石壁紧贴着后背,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凉意,却丝毫无法缓解那深入骨髓的剧痛和生机的缓慢流逝。
项易盘膝而坐,上身赤裸,左肩后那拳头大小的恐怖伤口暴露在昏暗的油灯光下。焦黑的边缘如同被烈火燎过,中心深可见骨,断裂的骨茬在血肉模糊中若隐若现。最诡异的是那伤口的“活”性——暗红色的能量如同无数细小的蠕虫,在焦黑的皮肉下、在断裂的骨缝间缓慢而坚定地蠕动、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一阵撕裂灵魂般的剧痛,以及一丝清晰可辨的生命力被强行剥离的冰冷麻木感。暗红色的污血混合着粘稠的、带着腐朽甜腥味的渗出液,不断从伤口边缘溢出,在身下的石板上汇聚成一小滩不祥的暗红。
他紧闭双目,额角青筋暴跳,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血污不断滚落。全部的心神都沉入丹田,疯狂催动着混沌原点旋转。灰色的、带着混沌初开般原始气息的元力,在星枢引秘法的精妙引导下,化作无数坚韧而细密的丝线,艰难地缠绕、包裹向伤口深处那肆虐的暗红腐朽能量。
这并非简单的对抗。那暗红能量蕴含着一种源自古老蛮荒的、近乎规则的腐朽衰败意志。混沌元力每一次试图压制、驱散它,都如同在泥沼中拔河,不仅收效甚微,反而会激起那腐朽力量更强烈的反扑。灰色的元力丝线被侵蚀、被染上暗红,变得迟滞、黯淡,甚至隐隐有被同化的趋势。而那腐朽能量则如同跗骨之蛆,顽固地扎根在血肉骨骼之中,甚至沿着经脉,试图向心脉和丹田蔓延!
“呃……”项易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因剧烈的对抗而微微颤抖。每一次元力的冲击与压制,都伴随着伤口处如同万针攒刺般的剧痛。他能清晰地内视到,自己的混沌元力在质量上并不逊于这股腐朽力量,甚至更显本源浩大。但问题在于量和质的运用。
那大祭司引动腐心本源的一击,蕴含的腐朽力量太过精纯磅礴,如同一条汹涌的毒河强行灌入他体内。而他自身的混沌元力,在量上远不足以形成碾压性的包围圈将其驱除,在质的运用技巧上,更是如同孩童挥舞巨斧,空有力量,却缺乏将其凝聚成足以斩断规则锁链的锋刃的秘法!
星枢引,是他目前唯一的依仗。这秘法如同最精密的织网,最大程度地调动着每一丝混沌元力,形成坚韧的屏障,艰难地阻挡着腐朽力量向要害的蔓延,并尝试着极其缓慢地消磨、分解其边缘。但这过程,如同用砂纸去磨一块顽铁,缓慢得令人绝望,且消耗巨大。项易能感觉到,自己苦修积累的混沌元力,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被消耗。照此下去,不等腐朽力量被清除,他自己就先油尽灯枯了!
“必须……找到更高效的方法……”项易牙关紧咬,鲜血从嘴角溢出。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盲目地以元力硬撼,而是将更多的意志沉入伤口,如同最细心的工匠,去观察那腐朽力量的运行轨迹、波动频率、侵蚀方式,寻找其可能存在的节点或薄弱之处。同时,他分出一缕心神,尝试着以混沌原点那包容万物的特性,去模拟、甚至……尝试解析一丝那腐朽力量的本质。这不是融合,而是危险的试探,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
就在项易与体内诅咒进行着生死拉锯之时,蛇涎谷这个战争巢穴,也在沉默中高速运转起来,积蓄着对抗未知恐怖的力量。
药庐内,空气凝重得能滴出水。无影躺在特制的寒玉床上,周身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每一根针尾都缭绕着鬼手精纯的元力,形成一张细密的能量网,死死锁住他体内肆虐的多重剧毒和诅咒,延缓着生机的流逝。那碧绿保命药物的药力被鬼手以极其精妙的手法化开,如同甘霖般艰难地滋润着几近枯竭的经脉。无影的气息依旧微弱如风中残烛,但至少,那不断滑向深渊的趋势被强行止住了。
“稳住,他的元力漩涡在抗拒外力,别硬冲,顺着残余的影遁脉络走!”鬼手声音嘶哑,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无影体内那微弱却异常坚韧的能量反应,指挥着两名毒牙好手小心翼翼地输入元力护持。他本人则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双手十指翻飞,或捻动银针调整元力频率,或将一种种研磨好的、散发着奇异药香或刺鼻腥气的粉末,精准地撒在无影几处关键的伤口上。那些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排出腥臭的黑血和粘稠的暗绿色毒液。
而在药庐的另一角,阿苏的情况则提供了另一种思路。项忠盘坐在他身后,雄浑而温和的元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如同温煦的暖流,包裹着阿苏体内那同样顽固的腐朽侵蚀之力。与项易伤口处那狂暴的、如同活物的侵蚀不同,阿苏体内的腐朽力量更像是被污染后的残留烙印,虽然顽固,但相对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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