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 皇帝的声音冷酷如万载寒铁,带着不容置疑、终结一切的意志:“调镇南军前军副将铁壁周猛、中军参将磐石李固、右军督粮官算无遗策孙振,即刻卸职!轻装简从,不得携带一兵一卒、一纸文书,星夜兼程回京述职。沿途若有任何人、任何势力胆敢阻拦,无论身份背景,一律视为谋逆,格杀勿论!”
这是斩其臂膀,拔除镇南王府在军中赖以支撑的核心支柱:“兵部,即刻从京畿大营、禁军及忠诚可靠之边军中,遴选忠勇干练、出身清贵、与南疆绝无瓜葛之员,备好印信、虎符、委任文书,随时待命南下,全面接手此三人所辖防区、屯田、粮秣、军械、兵员一应事宜!” 赤裸裸的削藩,借项易掀起的这场滔天血浪,皇帝项胤禛的屠刀,终于名正言顺、裹挟着“维护国法”的煌煌大义,狠狠斩向了镇南王府的脊梁!要将这颗雄踞南疆、根系盘踞数十年的参天巨木,连根拔起,挫骨扬灰!
“其三,” 皇帝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噤若寒蝉、几乎瘫软的刑部尚书与京兆尹,如同在看两枚即将投入死局的棋子:“镇南王世子项易,为国戍边,功勋卓着,此番回京陈情,却遭宵小刺杀,重伤在身,实乃国朝之痛,朕心甚忧,为保其安危,以防再有歹人铤而走险,刑部、京兆尹,即刻加派一队御前龙骧卫精锐,持朕钦赐金牌。项家老宅,即日起,划为皇室禁域,许进不许出,许出不许进!没有朕的亲笔手谕,擅闯者,无论王公贵胄、皇亲国戚,无论何种缘由,一律视同谋逆,立斩不赦。窥探者,同罪。传谣生事者,诛其三族,一只苍蝇,也不准给朕放进去,一只耗子,也不准给朕放出来。务必确保世子能于绝对清净安全之中静养,早日康复,为国效力!”
最高规格的囚笼,以“保护”之名,瞬间铸成冰冷死寂、隔绝天日的铁幕。这既是将项易困死其中,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也是隔绝内外,让任何想借项易生事或灭口的力量都难以渗透,将主动权牢牢握在皇帝手中。项家老宅,这座见证了无数风雨的府邸,顷刻间化为帝都版图上一座森严的活人墓!
“臣…遵旨!” 崔巍、钱谷、文渊等人声音颤抖,冷汗浸透了朝服内衬,匍匐着领旨退下,殿内只剩下皇帝与那几乎融入阴影的“烛龙”。
“烛龙,” 项胤禛的声音恢复了深潭般的平静,但平静之下蕴含的寒意,比之前的怒意更加刺骨,“灏儿那条毒蛇,被项易这小狼崽子狠狠咬了一口,绝不会善罢甘休。给朕盯死楚王府,一只苍蝇飞进去飞出来,朕都要知道。还有烈儿那个莽夫,他闻到血腥味,只会更兴奋。另外…项易身边那个能无声无息干掉阴骨的神秘高手,给朕查。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阴骨的死…那诡异的腐朽…朕要知道真相,哪怕…牵扯到鬼神之事!” 烛龙的身影在阴影中微微一动,如同水波荡漾,无声地颔首,彻底融入了殿角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项胤禛踱步到巨大的雕花窗棂前,负手而立,望着铅云压城、风雨欲来的帝都,眼神深邃如渊。项易…这把刀够锋利,够疯狂,也够狠。正好用来搅浑南疆那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斩断那些盘根错节、吸食国运的利益链条。至于这把刀最后会不会反噬其主?他嘴角噙着一丝冰冷而玩味的笑意。磨刀石,他项胤禛…多的是。
楚王府密室:在这腐朽阴影下的惊惧与毒蛇嫁祸即刻而发。
楚王府深处,隔绝一切声光的黑石密室。夜明珠散发着惨绿色的幽光,如同墓穴中永不瞑目的鬼眼,幽幽地映照着楚王项灏那张因惊怒、恐惧与难以置信而彻底扭曲变形的脸。脚下,是价值千金的定窑瓷杯化作的细腻齑粉,混合着他掌心被割裂后流下的、尚带温热的粘稠血珠,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洇开一小片刺目而粘腻的暗红。
“死…死了?你说…阴骨先生…死了?” 项灏的声音带着一种撕裂般的沙哑,仿佛喉咙里塞满了滚烫的玻璃渣,每一个挤出的音节都渗出深入骨髓的惊骇与冰寒。这不仅仅是损失了一张至关重要的王牌!阴骨是他手中最隐秘、最致命的毒牙!更是他连接那个超越凡俗、拥有莫测伟力存在的唯一桥梁。是他用来对付项易这张“底牌”、确保万无一失的最终依仗,竟…竟如此不明不白、如此诡异地折在了那破败的、本应唾手可得的项家老宅里?一股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几乎令他窒息。
阴狐陈平如同烂泥般五体投地,身体抖得像被投入万丈冰窟的筛子,牙齿咯咯作响,声音带着濒死的绝望与灵魂深处的战栗:“王…王爷…千真万确!属下…属下亲眼所见。就在后院潜入、距离得手仅一步之遥的刹那,阴骨先生于望楼之上,毫无征兆的七窍之中,浓稠如墨、散发着刺鼻恶臭的黑血狂喷而出。全身骨骼发出密集如暴雨倾盆、令人牙酸魂颤的碎裂之声。如同…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来自无形的巨手瞬间攥住、狠狠碾过。那皮肉…那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灰败、失去所有生机光泽…仅仅…仅仅一息,一息啊王爷!” 陈平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歇斯底里的、足以摧毁任何理智的终极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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