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女人立刻变得更加警惕,声音也冷硬了几分:“你不是灵儿?那你到底是谁?深夜来此有何贵干?莫非……是皇后派你来害我的不成?”
言语中充满了苦涩与绝望后的戒备。
门外的黑衣人听到这质问,尤其是那声“莹莹”的呼唤和沙哑的嗓音,再也抑制不住翻腾的情绪,声音竟带上了明显的哽咽:“莹莹!是我!我是秋义啊!吴秋义!我对不起你,我来迟了!你快开门啊!”
“秋……秋义?”屋内的女人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再无半点声息传出,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莹莹!莹莹!你听见了吗?是我!快开门啊!时间紧迫,等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你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我都随你!快开门!”吴秋义心中焦急如焚,连连催促,生怕这短暂的寂静意味着不测。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屋里才传来窸窸窣窣的、似乎是有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的声音。接着,破旧的柴房门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被缓缓拉开了一道缝隙。
一张面容透过缝隙映入吴秋义眼中——满头干枯如草的白发胡乱披散着,脸色蜡黄,双颊深深凹陷,嘴唇干裂,唯有一双眼睛,虽然充满了疲惫与沧桑,却依旧能看出昔日的轮廓。
单从这张脸上看,说她是年过半百的老妪也绝无人怀疑。
但吴秋义的心脏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继而被无数把烧红的利刃反复穿刺!
他的莹莹,他记忆中那个明眸皓齿、笑靥如花、肌肤胜雪、年仅二十三岁的爱妻!
那个本该享受万千宠爱、幸福无忧的女子!
如今竟被折磨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巨大的悲痛与滔天的愧疚瞬间淹没了吴秋义,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他猛地推开门,冲进狭小昏暗、充满霉味的柴房,一把将眼前枯瘦的女子紧紧、紧紧地搂进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竟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将头埋在妻子单薄的肩头,失声痛哭,呜咽不止,连身后洞开的房门都忘了关上。
怀中的女子,身体先是一僵,随即彻底软化下来。两行清泪从她浑浊的眼中滑落,滴在吴秋义的衣襟上。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一遍又一遍,极其温柔地抚摸着丈夫宽厚的脊背,仿佛在安抚他所有的痛苦与自责。
她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责怪,只有无尽的心疼、温柔、深刻的爱意,以及一种苦尽甘来、死而无憾的——幸福。
在他破门而入、紧紧抱住她的这一刹那,她觉得过去三年多在这暗无天日的柴房中承受的所有屈辱、苦难、煎熬和等待,全都值了。
他没有骗她,他终究还是来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千言万语,尽在这泪眼相拥之中。
外界的一切危险,似乎都已离他们远去。
然而,十几丈外的阴影下,传来了几声急促而逼真的狸猫叫声,显然是同伴发出的警告。
但柴房内沉浸在巨大情感冲击中的两人,却充耳不闻,他们的世界此刻只剩下彼此。
阴影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一条娇小的黑影再也按捺不住,如同灵猫般疾速冲入柴房,伸手用力推了相拥的两人一把,声音急促而焦虑:“快走!此地绝非久留之地!再耽搁下去,我们所有人都得交代在这里!”
这突如其来的打断让吴秋义和女子猛然惊醒!
巨大的危机感瞬间压过了重逢的悲喜,两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顿时意识到自己还身处龙潭虎穴之中!
吴秋义一把将妻子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低喝一声:“走!”便要向不远处的围墙冲去。
但,已经太迟了!
就在此时,距离柴房不远的一处月亮门拐角,火光骤然亮起!一队二十人、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如同从地底冒出般,逐一闪现,瞬间将小院的出口堵死!
为首一名小旗官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冷笑,猛地发出一声蕴含内力的长啸,声震四野,如同晴天霹雳般炸响在吴秋义几人耳边:“哈哈!何方宵小,胆敢夜闯皇宫禁地!既然来了,那就统统给爷留下来吧!”
吴秋义脸色剧变,抱着妻子急退两步。
他身旁那名娇小的黑衣人反应极快,手一扬,一包特制的迷魂粉末劈头盖脸地朝着冲上来的锦衣卫撒去!
“噗嗤嗤……” “呃……” “咚!咚!咚!”
粉末弥漫,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锦衣卫猝不及防,吸入少许,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手脚发软,如同喝醉了酒般纷纷栽倒在地,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唯有那名为首的小旗官经验老道,在黑衣人扬手的瞬间便屏住呼吸,暴退数步,堪堪避开了药粉的范围。
吴秋义见状,不敢恋战,抱着妻子猛地发力,便要向侧面的围墙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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