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清朗温和,如同春溪流淌,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淡然威严。
在这黎明的荒滩芦苇荡中,显得格外突兀,甚至…诡异。
凌薇的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冷汗甚至压过了身体的剧痛和寒冷。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潭底的银子和怀中的账本!他到底是谁?!是幽冥阁更高层的人物?还是……那老者背后真正的主人?
石头挣扎着想站起来,将凌薇护在身后,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尽管他已虚弱不堪。
凌薇按住石头的手臂,强迫自己冷静。
对方孤身一人,骑着显眼的白马,语气似乎并无杀意。
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声音因虚弱和警惕而沙哑:“阁下是谁?所言何意?我们兄妹逃难至此,听不懂什么银子账本。”
试探,依旧是试探。
在彻底弄清对方立场前,绝不能暴露底牌。
白马上的文士似乎轻笑了一声,帷帽轻纱微动:“小友不必惊慌。若我为那幽冥阁爪牙,此刻来的便不是一人一马,而是弓弩齐发了。”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寒潭水冷,非久留之地。那箱银子,沉得了一时,沉不了一世。至于王胥吏那点贪墨烂账,更非能动摇乾坤之物。”
凌薇心中再震!
对方不仅知道,而且知之甚详!
语气间甚至对那笔巨款和贪墨案带着一丝…不屑?
“那你想要什么?”凌薇直接问道,目光死死盯着那帷帽,试图穿透轻纱看清其后真容。
“我想要什么?”文士微微抬头,似乎望向黑石滩方向那仍未散尽的硝烟,语气悠远,“我想要这天下,少些魑魅魍魉,多些…像小友这般,于微末中敢撼巨木的…有趣之人。”
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却让凌薇更加警惕。
政治家的直觉告诉她,这种人往往比纯粹的恶徒更危险。
“阁下谬赞了。我们只是求生罢了。”凌薇不动声色。
“求生?”文士轻笑,“于乱葬岗中求生?于破庙杀局中求生?于胥吏阴谋与幽冥阁追杀中求生?小友,你的‘求生’之路,可是步步惊心,棋局纵横啊。”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甚至连乱葬岗和破庙的细节都一清二楚!
凌薇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自己在对方面前,仿佛毫无秘密可言。
“你到底是谁?”凌薇再次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文士终于缓缓抬起手,轻轻掀开了帷帽的前帘,露出了下半张脸——线条清晰的下颌,略显苍白的皮肤,以及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完美的薄唇。
“一个…不愿见明珠蒙尘,亦不想看豺狼当道的…观棋人。”他并未完全露出全貌,但这份的坦诚,反而更显莫测,“小友可唤我…‘白先生’。”
白先生?一个化名。
凌薇心中冷笑。
“观棋人?观棋不语真君子。先生似乎…插手了不少。”凌薇语带讥讽。
“棋局太臭,忍不住想拂乱一二。”白先生语气依旧淡然,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然,“譬如现在,若无人插手,小友以为,凭你二人重伤之躯,怀揣足以令无数人疯狂的秘密,能在这荒滩野地活过几日?幽冥阁的追杀,会就此停止吗?”
凌薇沉默了。
他说的是事实。
她和石头已是强弩之末,急需救治和庇护。
“先生意欲何为?”
“简单。”白先生放下帷帘,重新遮住面容,“我予你二人一处安身之所,疗伤之药,并暂时隔绝幽冥阁的追索。作为交换……”
他顿了顿,语气微妙:“你需为我做三件事。当然,事不过三,且绝不会让你去做超出你能力范围、或违背你本心之事。如何?”
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也是一个充满未知风险的交易。
安身立命为人棋子。
凌薇大脑飞速权衡。
拒绝,立刻死。答应,暂时活,但未来难料。
然而,她还有选择吗?
“我如何信你?”凌薇沉声问。
白先生似乎早料到有此一问,手腕一翻,一枚物件抛了过来,精准地落在凌薇面前的地上。
那是一枚玄黑色的铁牌,上面刻着一朵…盛放的菊花?!
凌薇瞳孔骤缩!
菊花…在这个世界,是皇室和最高文官的象征!
这个人…竟然…
“此物可作信物。持它前往东边三十里外的‘青萍驿’,寻驿丞,他自会安排。”白先生的声音传来,“至于信与不信,小友自有决断。我的耐心有限,幽冥阁的耐心…更有限。”
说完,他竟不再多言,轻轻一抖缰绳,白马调转方向,悠然自得地向着来路缓步而去,仿佛只是清晨信步郊野,偶遇闲谈几句。
留下凌薇和石头,以及地上那枚沉重如山的玄铁菊牌。
凌薇艰难地弯腰,捡起铁牌。
触手冰凉,上面的菊花纹路清晰无比,绝非仿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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