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麻沸奇术
邯郸校场的血腥味混着秋雨，如同一层浸透毒汁的纱幔，顺着穿堂风势飘进医馆西厢房。林越正蹲在药房第三格榆木架下，用牛骨镊子将晒干的艾草纤维捻制缝合线，竹筛里的碎屑在膝头堆成微型丘陵。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半透明弹窗，边缘泛着液态金属般的蓝光：【环境毒素扫描：检测到麻沸散蒸汽浓度达0.8mg/L！来源定位：西厢房手术室。成分解析：曼陀罗花生物碱（62%）、乌头碱（27%）、未知神经抑制剂（11%）——分子结构与21世纪肌松药相似，含纳米机器人激活剂】。
他猛地抬头，竹筛里的艾草簌簌滑落。自制竹管内窥镜还藏在腰带暗袋里——前端是打磨三日的青铜凸面镜，镜筒用细麻线缠绕三层吸液棉絮，镜尾绑着兔毛缓冲垫，这是他参照系统存储的内窥镜图谱捣鼓出的半成品。踮脚扒开手术室门缝时，腐臭的肠液味混着浓烈酒香扑面而来，让他瞬间屏息——那是麻沸散特有的气味，却比往常多了股焦糊的蛋白质燃烧味，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离子气息。
手术台上躺着个戎装士兵，甲胄碎片还嵌在肩窝，腹部创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绿色，肠管如紫黑的蛇盘踞在腹腔外，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白色绒毛状物质。扁鹊身着浸蜡油布围裙，银发用青铜发冠束起，发冠边缘刻着的芍药花纹路在烛火下若隐若现。他正用一枚刻着芍药纹的银簪挑开粘连的大网膜，银簪尾部镶嵌的红色宝石微微发烫，散发出微弱的能量波动。林越将内窥镜镜头伸入门缝，青铜镜片刚捕捉到画面，就被飞溅的动脉血染红——那血液呈暗红色，粘稠度极高，在镜面上形成了一层不均匀的薄膜。
银针刺入命门穴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士兵周身经络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如无数条液态黄金在皮肤下奔涌，穴位处的光点像恒星般闪烁，并且以极高的频率脉动着。林越透过血污镜头看得入神，系统突然红光爆闪，警报声震得耳膜生疼：【生物排斥反应激活！异种器官免疫应答指数突破安全阈值！白细胞计数飙升至28.7×10^9/L！T细胞活化率98%！】
下一秒，士兵七窍同时涌出黑血，那血液中夹杂着细小的金属颗粒，溅在扁鹊雪白的胡须上，染出点点红梅，并且那些血点在胡须上发出微弱的滋滋声，仿佛在腐蚀着什么。按牢足三里！扁鹊头也不回，围裙下的小臂露出金色经络，正与士兵同步高频震颤，像两根共振的琴弦，经络上偶尔闪过一丝诡异的紫色光芒，稍纵即逝。林越看得手一抖，竹管内窥镜撞在门框铜环上，的声响惊飞了梁上悬挂的干蟾蜍标本，干瘪的蛙腿在半空划出诡异的弧线，标本腹部缝合处的麻线突然崩断，露出里面填充的不知名草药。
墙角血泊中散落着几片竹简残片，他趁扁鹊俯身按压士兵心脏时，飞快捡起一片——竹片边缘焦黑，显然被火烤过，上面用秦篆刻着换心术协议四字，下方条款模糊不清，但甲方签名处的秦武王荡四字被指血晕染，指腹按压的纹路清晰可见，血渍在烛火下泛着湿润的光泽，仿佛刚写下不久。更令人震惊的是，在签名的旁边，有一个微小的指纹印记，系统自动进行了扫描分析：【指纹匹配中...匹配度78%，与历史记载秦武王指纹特征高度相似】。
第二节 换心疑云
好你个林越！竟敢偷窥师父行外科大术！阿牛的怒吼声从身后炸响，他手持捣药杵冲进门，发髻上别着的青铜止血钳还沾着肠油，滴在青砖上形成蜿蜒的油迹，那些油迹接触到地面后，竟然冒出了细小的气泡。林越慌忙将竹简残片塞进袖中暗袋，后退时撞翻了墙角的麻沸散陶瓮，深褐色药汁倾泻而出，在地面漫成搏动的心脏形状，药汁流经之处，青砖竟冒出丝丝白气，并且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味，让人头晕目眩。
【系统提示：基因扫描功能解锁。检测到高能量生命体，是否启动深层扫描？】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林越盯着正在收拾柳叶刀的扁鹊，视网膜上展开三维扫描界面——当淡蓝色光束扫过老头小臂时，DNA双螺旋结构在视野中缓缓旋转，链末端漂浮着无数纳米级金属颗粒，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银，这些金属颗粒正在进行着复杂的排列组合，仿佛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纳米机器人？他喃喃自语，系统数据流如瀑布般滚动：【检测到秦宫秘制纳米机器人残骸！型号：龙纹-Ⅲ型。核心功能：强化经络能量传导，修复细胞损伤，同时具备基因编辑功能。副作用：长期植入导致金属沉积症，临床表现为毛发银化、指甲紫斑，并且会对神经系统造成慢性损伤】。他猛然想起上周给扁鹊修剪指甲时，发现其无名指指甲缝里的紫色纹路，以及鬓角那几缕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的银发——原来那些年师父深夜试的不是草药，而是在给自己做基因改造手术！而且，在扫描过程中，系统还检测到这些纳米机器人之间存在着某种高频通讯，似乎在传递着特定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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