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拉着恋儿回到院中。恋儿一进门就忍不住,气鼓鼓地说:“小姐!他们……太欺负人了!二姨太就是想把我从你身边弄走,断了您的左膀右臂,她想取而代之,心思好毒呀!”
谢兰?眉心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小姐,我认为我没做错。”
谢兰?点头,语气笃定:“嗯,你做得对,你没有错。”
恋儿有些惊讶地抬头:“小姐?”
“你维护的,不只是你自己,更是我们主仆的体面。”谢兰?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只是,你急了些。‘有理不在声高’,你大呼小叫,我在廊下都听到了。我记得前些日子对你说过,光有气性不够。真正的本事,是能把锐气收一收,把性子稳一稳。 做人做事,总要守着几分底线与尊严。谁若触犯了,我们自然不能忍。但即便如此,也不必失了分寸。有理,更要讲礼。”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要做的,是让老太太和姑爷觉得‘有我们在,家宅便能安宁’。而不是让他们觉得,我们在添乱。”
谢兰?的目光落在恋儿脸上,带着一丝期许:“你是仆,她是主。你同她呛,有理也变成了无理。今日便是最好的例子——我们本是占理的一方,却偏偏让她占了先。”
她转过身,唇畔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好了,这事到此为止。你先下去歇着,喝碗温茶压压惊。这一日够累的了。”她又叮嘱道,“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稳住阵脚。”
恋儿重重点头。
恋儿退下后,谢兰?的笑容慢慢敛去,轻轻叹口气——那口气很轻,却裹着满肚子的通透与无奈。
“一曼啊一曼,自从你来这院子,我待你无半分坏心,可你非要视我为敌,这让我如何是好?——你是想把恋儿从我身边调开,让我变成孤家寡人——你这步棋,走得可真不高明。连恋儿这个直性子的人都瞧出了端倪,院子里的人又怎么看不明白?最让我不解的是,先如他当时也在场,竟没半句阻拦的话吗?——一曼这样胡闹,他也纵容,难道真要看着这院里不安宁吗?”
不知不觉,夜色已笼罩了庭院。谢兰?也迎来又一个无眠之夜。
老和尚的偈语在耳边回荡,白天的惊险化作心口的余悸,午间的梦境碎片般闪现,而刚刚发生的争执,字字句句都像石子投入心湖,久久不能平息。直到子时,她才在疲惫中睡去。
这一睡甚是酣甜,鸡叫了竟不觉,却被一阵细碎的声音惊醒。帐子外晨光晃动,床前一个模糊的人影让她心头一紧。她定了定神,才看清是陈先如,正坐在床畔,含笑望着她。
“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她压下心中的惊讶,坐起身来。
“想你了,就来了。一会儿我还要去店铺看看。”他笑,目光温纯,却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二姨太气消了吗?”谢兰?一边坐起一边问。
“嗯。”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难为你了!”
“昨日之事让你为难了!”谢兰?抹了抹散乱的鬓发,语气里藏着几分没说透的委屈,“可我还是想问——昨日一曼要把恋儿许给狗子,你明明都看在眼里,若不是你纵着她的性子,她又怎会敢这样武断行事?也不会有昨日那场争执。”
陈先如闻言,皱了皱眉,语气带了点无奈:“我哪是纵容?当时我也呵斥了他们,告诉他们不行,当即就将狗子轰走了。哪成想他转头竟跟恋儿胡扯,说些根本没定夺的事!昨日当着众人的面,我不也当场吼了他?一曼不依不饶,我也拦着了。”
说着,他轻轻叹口气,眼底的那点无奈更重了些,声音也放软了:“她怀着孕,一急就抹眼泪,我总不能真跟她呛着来,若动了胎气……唉,这家宅之事,确让我烦心。”
谢兰?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昨日之事,说到底就是‘规矩’二字。我懂你是顾着孩子,一曼怀着身孕,有什么情绪,我们也应体谅。只是,恋儿许婚之事确是武断。为了不让您再为这些琐事烦心,不如我们定个规矩,以后凡涉及‘人事’安排的大事,我们必须共同商议决定。这样,就不能乱了院中的和气,你也能专心处理外头的事,省得再被这些内宅事绊着。”
陈先如点了点头,道:“这个主意好,就按你说的来。”
谢兰?又说:“昨日恋儿确有不对,今日我带她去向一曼认个错。”
陈先如点头,道: “恋儿性格直爽敢说敢做,这确是她的长处,但这些优点也要看场合,看对象。对一曼的态度上,是万万要不得。毕竟主仆有别,收敛点为好。
你我今日能护他,明日能护他,却不能日日都护着他。一曼的行事作风不如你随和,大度,前几日我记得曾对你提过。我不希望天天鸡飞狗跳,谁也过不好日子,所以就得你大人有大量,多担当一些,也可能,会让你受些委屈。”
谢兰?垂眸一笑,轻声道:“为了这个家,受点委屈算什么。只是……我希望这委屈,能换来家庭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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