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对不起王珊珊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林芳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弯腰鞠躬，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
她认识王珊珊，知道她是京城本地人，家里有背景，穿着打扮一看就非富即贵，是她这种小地方来的学生不敢得罪的人物。
此刻撞到她，简直是雪上加霜。
王珊珊本来就在气头上，刚从辅导员那儿受了一肚子气回来，此刻被撞，更是火冒三丈。
她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哭哭啼啼衣着寒酸的女生，认出是木齐章那个宿舍的，好像叫林芳。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刻薄地骂道：
“林芳是吧？哼，真是晦气！
跟你们宿舍的人犯冲，一个个的都这么讨厌，滚开！”
她一边骂，一边嫌弃地想推开林芳继续走。
若是平时，林芳肯定唯唯诺诺地让开道了。
但此刻，她刚刚经历了宿舍里的“围攻”，满腹的委屈嫉妒和怨恨正无处发泄。
王珊珊这句“跟你们宿舍的人犯冲”，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她心底最阴暗的念头。
一个恶毒的想法，像毒蛇一样钻进了她的脑海。
借刀杀人。
就在王珊珊要擦身而过的瞬间，林芳突然“哇”地一声，哭得更大声了。
她抬起泪痕交错的脸，委屈至极的语气抽噎着说：
“王珊珊同学……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撞你的……我刚刚……刚刚也是被她们给气糊涂了才跑出来的……”
她故意说得含糊不清，却引起了王珊珊的注意。
“她们？”
王珊珊果然停下了脚步，眉头皱起，
“谁？木齐章她们？”
林芳见王珊珊上钩，心中暗喜，但脸上却装出更加可怜巴巴的样子。
她用力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添油加醋地开始哭诉，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和渲染：
“就是她们，周敏、赵兰，还有木齐章，她们……她们在宿舍里说话可难听了。尤其是……尤其是说你……”
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怯生生地看了王珊珊一眼，仿佛不敢说下去。
“说我什么？”
王珊珊的怒火瞬间被勾到了顶点，厉声追问。
她最恨的就是别人在背后议论她。
林芳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缩了缩脖子，然后用一种又怕又愤懑的语气，开始了她的精彩“创作”：
“她们……她们说你……说你上午在辅导员那儿吃了瘪，哭得稀里哗啦的，活该……
还说……说你仗着家里有点势力就横行霸道，其实根本没什么真本事，连个竞赛名次都要靠抢别人的……
周敏还笑得最大声，说……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木齐章虽然没怎么说话，但也在那儿笑……赵兰还说风凉话，说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王珊珊的脸色，见对方脸色越来越青，拳头紧握，她知道火候到了。
她带着哭腔，把自己完美地塑造成了同样的受害者：
“我……我就是听不下去，替你说了一句公道话，说这样背后议论同学不好……结果……结果她们三个就联合起来骂我，说我多管闲事。
还说我……说我巴结你……把我也赶出来了……呜呜呜……”
这番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周敏确实骂了王珊珊，但绝没有说得如此不堪和详细；
赵兰更不可能说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
而木齐章压根就没参与议论。
但经过林芳这张充满嫉妒和怨恨的嘴的加工，一场普通的冲突变成了一场针对王珊珊的充满恶意的集体嘲笑和排挤。
她林芳成了因为仗义执言而被欺凌的可怜虫。
不管真假，反正她说了算，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王珊珊听完，气得浑身发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得铁青。
她尖利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她完全相信了林芳的话，因为这些话，恰恰击中了她敏感愤怒的点。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周敏那张狂的笑脸赵兰嘲讽的眼神还有木齐章那看似平静实则轻蔑的表情。
“好，好，好得很！”
王珊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周敏，赵兰，木齐章你们这三个贱人，敢在背后这么编排我
给我等着，我要是不让你们三个好看，我王珊珊的名字倒过来写。”
她的怒火，终于找到了一个明确的方向和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不仅仅是为了竞赛名次，更是为了“尊严”而战。
林芳低着头，用手背擦着眼泪嘴角却在王珊珊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了一抹阴冷的得意。
成功了。
“王珊珊同学……你……你别太难过了……她们……她们就是那样的人……”
她假意安慰着，火上浇油。
“哼。”
王珊珊狠狠地瞪了林芳一眼，但这次，眼神里少了几分厌恶，多了几分“同仇敌忾”。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滚开，别挡我的路！”
她骂了一句，语气已不像刚才那样纯粹针对林芳。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像一阵风似的，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心里盘算着报复计划。
看着王珊珊远去的背影，林芳慢慢直起身，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刚才那副可怜相消失得无影无踪。
“狗咬狗，一嘴毛。木齐章，周敏，你们等着瞧吧！”
她低声自语，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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