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已动。
她握紧纸条,仰望苍穹,唇角微扬。
“谢云书,你那边……也开始了么?”
风雪北境,高台之上。
谢云书跪于古鼓之前,指尖鲜血淋漓,唇色青紫,终于支撑不住,一口血喷在鼓面。
鼓声未歇,心跳却似将止。
柳三箭扶住他,眼中第一次浮现惊惧。
“你还想杀多少次自己?”
谢云书喘息着,抬眼望向风雪茫茫的远方。
“只要……还有一人记得这鼓声……我就没输。”风雪如怒,天地间只剩下一鼓一息、一血一心。
罗十七踉跄而来,断脉的右臂早已萎缩如枯枝,可左掌却仍宽厚有力。
他一眼看见谢云书跪在鼓前,唇角溢血,指尖滴落的红几乎冻成冰珠,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千斤重锤砸中胸口。
“少主!”他嘶吼出声,声音干哑得像是从地底爬出的鬼魂。
他扑上前,不顾一切地用残掌狠狠拍向古鼓!
“咚——”
一声闷响,并不洪亮,却如惊雷滚过冻土,撕裂了风雪的封锁。
那铜面血纹骤然亮起,如同苏醒的龙鳞,九具石棺齐齐一颤,黑气翻涌如潮。
百里之外,六名藏身山野的老卒在同一瞬睁开双眼。
他们曾是猎户、樵夫、乞丐,记忆被蛊烟磨尽,只余本能苟活。
可此刻,浑浊退去,锋芒重现——那是刻进骨子里的军魂!
一人猛然抓起墙角锈戟,指节发白;另一人低头凝视自己布满老茧的手,喃喃:“我……是弦月卫?”
第七人仍昏沉不醒,胸口微弱起伏。
谢云书喘息着,从怀中取出最后一根银针。
针身泛着幽蓝冷光,是谢家秘传“战魂引”,以亲兵遗骨淬炼而成,刺入心脉附近可强行唤醒残存战意,代价却是折寿三年,甚至当场暴毙。
他没有犹豫。
针落,破皮,入穴!
剧痛如万蚁噬心,他仰头咬牙,硬生生将惨叫压成一声低吼。
刹那间,血脉奔涌,一股古老而狂暴的气息自他体内炸开——那是北舆皇族独有的战魂共鸣!
“你们忘了誓词……”他咳着血,一字一顿,声若裂帛,“但我还记得——‘北舆守仓,寸土不让’!”
话音未落,远方第七名老卒猛然坐起,双目赤红,口中下意识吐出军令暗语:“听鼓归阵!”
高台之上,风雪骤歇。
七道身影踏雪而来,步伐沉重却整齐划一。
他们披着尘封十年的旧甲,手持残刃钝戈,身上伤痕累累,眼神却锐利如刀。
单膝跪地时,积雪崩裂,大地微颤。
谢云书勉力抬手,指尖颤抖,指向南方荆楚之地。
“粮市将崩,民心欲乱。”他声音虚弱,却字字如钉,“我要你们潜入敌营,夺回兵符,不杀一人。”
罗十七重重叩首,领命起身。
转身离去之际,他拖着残躯一步步走入风雪,左手忽然抬起,在雪地上重重划下——
一下、两下、三下……歪斜却坚定的鼓点刻痕,赫然是当年谢家军夜行联络的暗语:
“主归,旗动。”
这一行字,如烽火点燃沉寂十载的荒原。
千里之外,京城深院。
严松年立于窗前,手中密报微微发抖。
纸上墨迹未干:“伪币模板已毁,但民间流散甚广,恐难收束。另,荆州开仓放粮,百姓称颂苏氏,反指沈党谋私……更有一信鸽传讯,北境鼓声复起,疑似弦月卫残部响应。”
他闭上眼,脸色铁青。
片刻后,低声自语:“沈墨言焦躁下令销毁模板……可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存粮?”
窗外梧桐落叶纷飞,仿佛大势倾塌的序曲。
而在无人察觉的暗处,一只漆黑竹筒悄然滑入地下密道,筒身刻着极细的小字:
“灰育麦已启运,三日后抵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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