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还是由一位女子下令?
唯有冯公公懂了。
他跪在地上,颤抖的手指抠进青砖缝隙,眼底泛起血丝——他知道那草案上写着什么:“谢氏血脉污国运,宜幽禁终身,子孙永不得入仕。”那是用朱笔圈改过三遍的定稿,字字如刀,专为斩断一个人的命途而生。
而如今,它要被送去农信坊。
数日后,京城街头巷尾悄然流传起一句话:“晚晴姑姑把圣旨泡进了酱缸!”
起初无人相信,可当第一个亲眼见过的人绘声绘色描述时,整座城都炸了。
农信坊后院,那一排传承百年的陶瓮静静矗立在春阳下。
其中最大的一口,正是酿造“信义酱”的主发酵池——以七十二味草木入料,历时三年方成,味道浓烈如血,百姓称之为“忠魂之味”。
就在这一池深褐浓酱中,那道黄绢诏书草案已被浸入整整七日。
第七日清晨,苏晚晴亲自执竹竿捞出。
墨迹早已晕染开来,黑字化作斑驳血痕,边角焦黄卷曲,像是从火中抢回的遗物。
她未洗未擦,直接命人将其绷于巨幅麻布之上,制成挂轴,高悬于归心祠正堂中央。
两侧对联是她亲笔所题:
“是非岂在金口定,公道自在人间酿。”
横批赫然四个大字——
“这就是他们想盖住的历史味道。”
那一刻,归心祠前人头攒动。
曾经受玄圭会压迫的士族遗孤、被强征田赋的农户、因“命格不详”遭驱逐的妇孺……一个个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消息传入宫中时,已是深夜。
皇帝独坐太庙偏殿,面前是一尊碎裂的香炉——那是先帝驾崩那夜,被人撞倒的祭器,据传当时炉灰飞散,形成“谢”字残影。
他凝视良久,忽然开口:“你说……先帝真的预见到了今天吗?”
冯公公跪伏在地,不敢答话。
他知道,有些真相一旦浮出,就连九五之尊也无法掌控。
而在城西玄圭密殿,烛火摇曳如鬼影。
萧老相跪在三尊祖先牌位前,手中紧握玉圭,指尖发白。
他一生奉“礼法”为天道,辅佐三代君王,自诩清流砥柱。
可此刻,他看着墙上挂着的《宗政法典》,竟觉得那些金字像虫蚁般爬动,噬咬他的良心。
“我们守了一辈子规矩……”他喃喃自语,老泪纵横,“怎么反倒成了拦路的鬼?”
远在城外钟楼遗址,谢云书独立残垣之上,银针已悄然归鞘。
夜风吹乱他鬓边碎发,也吹不散眼中冷光。
他仰望星空,星轨流转如命盘重启。
指尖轻轻划过唇畔,他低声呢喃:
“下一针……我要钉在龙椅边上。”
与此同时,他眸光微敛,望向太庙方向——那里本该万籁俱寂,今夜却有黑影频现,隐没于古柏之间。
每隔半个时辰,便有一名黑衣人悄然出入地库外围,肩上背着的匣子,隐隐透出与“战魂脉”相似的气息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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