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素问推门而入,脸色苍白,手中紧握药箱,额角沁着冷汗。
“怎么了?”苏晚晴立刻警觉。
“我……我刚从宫里回来。”素问喘息着,“路上被人拦住了。”第243章娘娘说,那年她也听见了钟声(续)
素问的手还在抖。
药箱“砰”地砸在桌角,几支银针滚落出来,在灯下泛着冷光。
她靠着门喘息,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却咬出一道血痕。
苏晚晴一把将她拉进屋内,反手锁上门,指尖触到她手腕时,只觉冰冷如铁。
“谁拦你?”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刃。
“三个黑衣人……不是宫卫。”素问闭上眼,喉头滚动,“他们问我——昨夜可曾见过‘不该见的人’,又说……碧罗夫人早已疯癫,所言皆妄,让我莫要被妖言蛊惑。”
苏晚晴眸色一沉。玄圭会的爪牙已经动手了。
他们不是来杀人,而是来试探、来威慑。
可越是这样不动声色的围猎,越可怕。
他们在织网,一张由耳目、恐惧与谎言织成的天罗地网。
“你怎么脱身的?”
“冯公公。”素问睁开眼,眼中泪光未散,却多了几分决绝,“他正好路过,说御前急召医女调药,直接把我带走了。但他走之前……看了我一眼,那眼神……”
她没说完,但苏晚晴懂。
那是警告,也是怜悯。
冯公公知道些什么,又在权衡什么,尚不可知。
但这一刻,素问终于明白:沉默即是共谋,而她已不愿再做那个为盲者引路的瞎子。
她猛地拉开衣襟,从里衣夹层抽出一叠泛黄纸页,双手奉上,指尖颤抖却不退缩。
“这是三年来我为谢公子施针的全部记录。”她的声音沙哑,却坚定如铁,“经脉走向、气血变化、每次醒转时的低语……我都记下了。他还说过一句梦话——‘太庙铜铃不响,母后不得安息’。”
苏晚晴接过笔记,指尖抚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楷,仿佛能触摸到那些深夜里的痛楚与执念。
她忽然明白,这不只是医案,而是一条通往真相的血路——有人用身体作笔,以病痛为墨,一笔一划写下被掩埋的历史。
“谢谢你。”她看着素问,目光灼灼,“你不是叛徒,你是唯一清醒的人。”
素问终于崩溃,伏案痛哭,肩膀剧烈起伏:“我只是……不想再帮着瞎子指路了……我不想再看着好人被钉上耻辱柱,而恶人高坐庙堂!”
窗外雷声炸响,雨点噼啪打在窗棂上。
那一夜,苏晚晴独坐灯下,将所有证据一一归档:遗诏残帛、礼部奏折副本、族谱拓片、百姓口述录、周砚舟提供的宗人府底稿,还有素问交出的施针笔记。
每一份都像一块拼图,拼出一个被篡改三十年的王朝真相。
她梦见谢母。
那位传说中温婉坚毅的谢家主母,站在太庙钟楼下,青衫如雾,对她微笑。
钟声未响,她却转身向她伸出手,唇形似在说:“替我儿,鸣钟。”
惊醒时,天还未亮。
她默默起身,将所有物证装入一只红木匣,匣面雕刻着古老的农耕图腾——那是她母亲留下的嫁妆,也是谢家昔日荣耀的象征。
她在外面系上一条千针绣魂帕,帕上金线绣着《思归引》的曲谱,一针一线,皆是无声控诉。
对镜梳妆,她取出一件深青色诰命服,轻轻穿上。
布料有些旧了,金线却依旧熠熠生辉。
这是谢家尚在时,朝廷赐予女主人的礼服。
如今,它将由一个穿越而来的农家女重新披上。
铜镜中,女子眉目冷峻,眼底燃着火。
“明天,”她轻声道,指尖抚过袖口繁复的云纹,“我要让整个朝廷听听,一个农家女是怎么替祖宗讨回公道的。”
而在宫墙最深处,冷宫残烛摇曳。
碧罗夫人点燃最后一盏油灯,望着窗外渐起的晨雾,喃喃低语:
“姐妹,你看见了吗?那钟声,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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