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群臣,最后落在御座方向:
“若您觉得它是毒,那便是民心有毒;若您怕它乱政,那说明您早已忘了,什么叫——以民为本。”
大殿寂静无声。
连萧老相也微微眯起了眼,指尖停在玉圭某道深痕上,久久未动。
就在这时,殿角脚步轻响。
冯公公端着茶盘缓步而来,低眉顺眼,经过苏晚晴身边时,袍袖微拂,一张折叠的纸条如落叶般滑入她袖中。
她手指微蜷,不动声色地收拢。
冯公公继续前行,仿佛从未停留。
但那句无声的话,已在她心头炸开:
子时三刻,西角门焚字炉旁,有人等你。子时三刻,皇城如眠。
西角门偏僻幽深,风从宫墙缝隙间穿行而过,卷起一地灰烬。
焚字炉内余火未尽,暗红炭块在冷月下忽明忽暗,像一颗垂死挣扎的心脏。
苏晚晴悄然立于炉畔,素衣裹身,袖中那张字条已被她反复摩挲得发软。
她没点灯,也不出声,只静静等待——等一个敢在玄圭会眼皮底下递信的“人”,等一份可能掀翻整个王朝谎言的真相。
脚步轻响,一道纤细身影自暗处浮现。
蒙面宫女低着头,双手捧着半页焦黄残片,指尖颤抖如秋叶。
她不敢抬头,也不敢多言,只是将残片递出,便迅速后退一步,仿佛多留一刻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苏晚晴接过。
火光映照下,纸面虽残破不堪,但那几行墨迹却如刀刻斧凿般刺入眼底:
“……谢氏血脉,当继大统……若有篡逆伪诏者,天地共诛之……”
她的呼吸猛地一窒,指尖几乎捏碎了这薄如蝉翼的纸片。
继?继什么?皇位吗?
她脑中电光石火闪过无数线索:谢云书体内封印的战魂脉、他出生时天现异象的传闻、冯公公多年隐忍的守护、还有那份被调包的祖印拓片……一切的一切,原来都不是为了复仇那么简单。
他是真命所归。
可这份残诏一旦曝光,便是滔天血雨。
玄圭会绝不会容许一个“逆命之人”登上权力之巅,萧老相手中那枚玉圭,早已沾满谢家三代忠烈的血。
她正欲追问那宫女来历,忽听得远处钟楼传来一声极轻的铜铃响——叮——
短促、清冷,像是风误触了檐角铁马。
但苏晚晴知道不是风。
那是谢云书与她约定的警示音。
七声为安,五声为警,三声……是危在旦夕。
而现在,只响了三声。
她心头骤然一沉,转身就走,连一句告别都来不及给那蒙面人。
身形掠出院墙时,袖中银针尚存余温,似有感应般微微震颤——那是谢云书留在她身上的护命符,如今竟也开始躁动不安。
农信坊暂居的偏殿内,烛火摇曳。
她推门而入的瞬间,心几乎停跳。
谢云书伏在案上,青衫染尘,额角渗出血丝,顺着眉骨滑落,在纸上晕开一朵暗红梅花。
他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可诡异的是,他袖中十二枚银针竟尽数离体,悬浮半空,排列成北斗七星之形,唯独缺了最后一颗辅星,残阵嗡鸣,似在抵抗某种无形禁制。
“云书!”她疾步上前扶住他肩膀,声音微颤。
他唇瓣翕动,气息断续,喃喃道:“太庙……地库里……有我的名字……刻在第三根承重柱上……他们……把生死簿埋进了宗庙……”
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在宣纸上,赫然盖住了“北舆”二字。
苏晚晴怔住。
她终于明白,为何他宁可用十年光阴扮作病弱妇人,替姐代嫁;为何每每提及过往皆沉默以对;为何每当月圆之夜,他的经脉都会隐隐发光——
他不是要躲仇人。
他是要找一块本不该存在于世的东西。
而此刻,那残缺的银针北斗仍在空中震颤不休,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
喜欢穿越成寡妇,我的媳妇竟然是男的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穿越成寡妇,我的媳妇竟然是男的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