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阵夜风掠过檐角,吹动铜铃,叮咚作响。
而在京都最北的教坊司外班登记处,一盏孤灯彻夜未熄。
次日清晨,簿册翻开新页,墨迹将落未落,仿佛等待某个注定要写下名字的人。
夜色如墨,教坊司的朱漆大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门楣上悬着一块斑驳牌匾,“外班登记”四字笔力遒劲,却透出几分森然肃杀。
谢云书披着一件旧青布衫,身形瘦削如竹,在老琴师引荐下缓步而入。
他每走一步,胸口便隐隐作痛,像是有根锈铁在肺腑间来回刮擦——那是旧伤未愈,更是毒入经脉的征兆。
但他不能停。
登记案前,烛火跳动,映得纸页泛黄。
监录官头也不抬,只懒声道:“姓名、籍贯、专长。”
谢云书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翻涌的腥甜,提笔蘸墨,一笔一划写下:
“谢云书,籍贯杏花村,擅古琴与节律调音。”
声音虽弱,却字字清晰,如珠落玉盘。
那监录官正欲翻查过往名册,眉头忽地一皱——这名字……怎的有些熟悉?
似曾在哪份禁卷中见过……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谢云书轻咳一声,袖中银针无声滑出,指尖一弹,细若游丝的寒芒破空而出,精准插入案头铜铃缝隙。
嗡——!
刹那间,铜铃震颤,发出低频嗡鸣,声波如刃,直刺识海。
那监录官顿时头痛欲裂,眼前发黑,手中毛笔“啪”地折断,惨叫一声抱头退后,撞翻了身后茶盏。
“好厉害的共振针法……”角落阴影里,一名灰袍人垂眸疾书,笔尖微顿,“竟以音律为器,以针引铃,不动声色废一耳目。”
无人追查,无人起疑。
谢云书低头掩唇,指缝渗出血丝,却依旧站得笔直。
他知道,自己已在生死簿上留下痕迹——但这正是他要的结果。
他不是要躲,是要被看见。
与此同时,萧嬷嬷的婢女悄然离开南市小院,手中紧攥一方素绢回信。
太妃昨夜服药后沉睡五时辰,梦中反复呢喃:“北风起,弦断时……北风起,弦断时……”语罢泪流满面,似忆起旧事。
萧嬷嬷焚香卜卦,得“离火照命宫,残音唤故魂”之象,当即命人密传八字:“留意音律之人,或为前朝遗绪。”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教坊司屋顶黑影一闪,衣袂无风自动。
那人蹲踞檐角,手中密笺迅速书写:“谢姓男子已入京,疑似残脉余孽,建议即刻启动‘霜笼’预案。”笔锋一收,纸卷封蜡,投入暗鸽笼中。
远处钟楼敲响五更,浑厚钟声荡开江雾。
一艘无灯小舟悄靠北岸,舱内昏暗,唯有一具节拍器轻轻摆动,发出极轻的节奏声——
嗦啦嗦啦咪,三短一长。
正是《春垦令》终章前奏,也是当年谢家军出征前,密传军令的暗号。
风未止,局已成。
翌日清晨,天光初透,薄雾笼罩街巷。
城南“醉颜阁”胭脂铺门前灯笼未熄,檀香混着脂粉气氤氲飘散。
一道素色身影静静走来,脚步沉稳,目光清明。
苏晚晴推门而入,风铃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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