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医噤若寒蝉。
晨光破云,洒在破庙门前那块木牌上,墨字如血,灼灼生辉。
而在镇外官道尽头,一名身着巡检服饰的男子正策马疾驰而来。
他帽檐压得极低,怀中紧贴胸口处,藏着一份折叠严密的纸页。
十七个名字,十七个被收买的嘴。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身后三十丈,一道黑影悄然缀行,斗笠遮面,袖中银光微闪。
风暴,才刚刚开始。夜雨初歇,天光未明。
永宁镇外的破庙前,那块写着“义诊三日”的木牌已被晨雾浸得发黑,墨字却依旧如刀刻般清晰。
庙内油灯将熄未熄,灰烬里还残留着艾草与药渣的余味。
谢云书盘膝坐在蒲团上,手中捏着一张泛黄的粗纸地图,指尖沾着尚未干透的血迹,正一笔一划圈出十七个名字所对应的村落位置。
血点斑驳,像极了秋后凋零的枫叶。
门轴轻响,一道湿冷的气息悄然涌入。
来人未打伞,靴底泥泞,在门槛处顿了顿,才低声道:“名单……带来了。”
是周巡检副手。
他脸色铁青,袖口微颤,从怀中取出一封用油布层层包裹的纸页,双手递出时指节发白,仿佛那不是一份证词,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十七人,全是些走投无路的乞丐、江湖游医,每传一句‘酱毒’谣言,便得三钱银子。”他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融进风声,“联络人代号‘茶心’,交接地点在城西旧茶寮,每月初七换一次信物。”
谢云书没接话,只垂眸翻开纸页。
目光扫过那一列名字——张瘸子、刘三娘、陈半仙……每一个都熟悉得令人作呕。
这些人曾在他施针救人时围观看戏,也曾捧着他煎的药汤跪地求命。
如今,却为几两碎银,亲手将千家万户推入恐慌深渊。
他的指腹缓缓抚过“茶心”二字,忽然一阵剧烈眩晕袭来,眼前猛地一黑,喉间腥甜翻涌——
“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正正落在纸上,将那两个字染得猩红刺目。
周巡检副手惊得后退半步:“你……你还撑得住吗?”
谢云书抬手抹去唇边血迹,动作缓慢却坚定。
他望着地图上那十七个被血圈起的点,如同俯视一张即将收网的棋局。
“沈玉楼打算在哪动手?”他问,声音沙哑如锈刃刮石。
“杏花村东塾学。”副手咬牙,“三日后午时,三十名孩童将‘集体中毒’,栽赃南楼酱坊——证据链已备齐,连仵作都买通了。”
谢云书闭眼片刻,再睁时眸底已无波澜,唯有寒光流转。
“明日午时,我要在县衙大堂,见一个‘说不出话’的人。”他缓缓道,语气轻得像在说今日天气。
副手一怔:“哑巴?如何作证?”
“有些真相,”谢云书低头拾起一枚银针,在指尖轻轻一旋,寒光掠过灯影,“不是听来的,是被人捂住嘴也压不住的。”
次日,县衙大堂。
铜锣三响,百姓围观如堵。
主审县令懒洋洋靠在太师椅上,瞥见谢云书一身素袍立于堂下,冷笑:“郎中也敢告官?谁给你的胆子?”
话音未落,两名衙役抬进一名老农。
那人双目浑浊,喉咙发出“嗬嗬”之声,显然不能言语。
身后跟着的婆子哭喊:“我老头子只是去茶寮讨口热水喝,回来就成哑巴了!定是他们怕他说出什么!”
满堂哗然。
县令嗤笑:“哑巴指证?荒唐!此案无需再审,拖出去——”
“慢着。”谢云书抬手,银针已在指间凝成一轮寒月。
他缓步上前,三指搭脉,随即取出两枚细如毫毛的金针,稳准狠地刺入老农风府、哑门二穴,又命人取来艾条,灸其督脉要穴。
动作行云流水,无半分迟疑。
堂上寂静无声,唯闻艾草燃烧的噼啪轻响。
约半炷香后,老农脖颈微微抽动,喉间忽然发出一声“咯——”,像是被什么卡住多年的东西终于松动。
接着,一声嘶哑却清晰的喊叫,撕裂了整个公堂:
“李癞子!是你拿钱让我闭嘴的——!”
全场死寂。
谢云书立于堂中,银针在指尖旋转如轮,映着窗外渐聚的乌云,冷声道:
“有些话,不是不能说,是有人不让说。今天,我替他说。”
雷声滚滚,自远及近,仿佛天地也为之动容。
而在千里之外的杏花村,晨雾弥漫的院中,一只粗糙的油纸包裹静静躺在门阶上,被露水打湿了一角。
无人知晓它何时而来,亦不知来自何方。
直到苏晚晴推开柴门,弯腰拾起。
她解开绳结的瞬间,一枚银针滚落掌心——
针尖染血,寒光微闪。
旁边纸条上,字迹清瘦如骨:
“勿念,我在替你扫路。”
她的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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