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的话音刚落,巡检司内的气氛瞬间凝固。萧逐月猛地站起身,腰间流风剑的剑穗因动作带起一阵轻颤,他看向衙役,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快说,医馆出了什么事?”
“是……是服药的病患!”衙役跑得满头大汗,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刚才医馆那边来报,有十几个已经好转的病患突然又发起高热,还伴随着抽搐,林大夫留在医馆的徒弟说,他们的症状比之前染瘟疫时还要凶险,眼下已经昏迷不醒了!”
“什么?”林墨脸色骤变,手中的药杵“当啷”一声掉在药碾上,“清瘟丹明明能压制瘟疫,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是……”他猛地看向萧逐月,眼中满是惊惶,“是寒月楼的毒素!他们在尸体上注入的毒素,恐怕已经扩散到病患身上了!”
萧逐月眉心拧成一个结,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走,我们立刻去医馆!”
三人快步冲出巡检司,翻身上马,朝着医馆的方向疾驰而去。街道上的百姓见他们神色匆匆,都纷纷避让,议论声中带着不安——刚因清瘟丹燃起的希望,似乎又要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浇灭。
抵达医馆时,门口早已围满了焦急的病患家属,哭喊声与议论声交织在一起,乱作一团。林墨的徒弟正站在门口,手足无措地安抚着众人,见林墨和萧逐月赶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迎上前:“师父!萧大人!你们可来了!里面的病患情况越来越糟,我按您之前教的法子施针,根本不管用!”
林墨没顾上多问,拨开人群冲进医馆。大堂内,十几个病患躺在床上,脸色涨得通红,呼吸急促,四肢不时抽搐一下,嘴角甚至溢出了少量黑血。几个负责照料的药童吓得脸色发白,只能不停地用湿帕子擦拭病患的额头,却丝毫不见好转。
“快,把他们的脉都把一遍!”林墨快步走到床边,手指搭上一名病患的手腕,眉头越皱越紧。片刻后,他又换了另一名病患,指尖传来的脉象杂乱无章,带着一股诡异的戾气,与之前瘟疫的脉象截然不同。
“怎么样?”萧逐月站在一旁,看着林墨凝重的神色,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林墨收回手,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脉象紊乱,内火炽盛,五脏六腑像是被一种邪毒侵蚀着,这不是瘟疫,是寒月楼的毒素!他们恐怕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把毒素混入了病患的食物或是水中,清瘟丹能解瘟疫,却解不了这种特制的邪毒!”
“那现在怎么办?”李威急道,“若是这种邪毒扩散开来,青云镇的百姓岂不是又要陷入绝境?”
萧逐月沉默片刻,目光扫过床上昏迷的病患,又看向门外焦虑的百姓,沉声道:“李总兵,你立刻派人封锁医馆,禁止任何人进出,防止毒素进一步扩散;再让人去搜查医馆的厨房和水井,看看能不能找到毒素的来源。林大夫,你尽快研究这种邪毒的成分,找出解毒之法,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我立刻让人去寻。”
“好!”两人同时应道,转身各自安排人手去了。
萧逐月则留在医馆内,仔细查看病患的情况。他注意到,这些昏迷的病患身上,都有一处细微的针孔,位置各不相同,有的在手腕,有的在脚踝,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心中一动,立刻叫来林墨的徒弟:“你仔细想想,今日这些病患有没有接触过陌生人?或是被什么东西扎到过?”
徒弟皱着眉回忆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对了!今日上午,有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来医馆,说她是来给患病的丈夫送汤的,还主动帮我们给病患喂水。当时我觉得她热心,也没多想,现在想来,那些针孔,会不会是她趁喂水的时候扎的?”
“那妇人现在在哪?”萧逐月追问。
“送完汤就走了,说是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徒弟有些懊悔,“都怪我,当时没多留意她的行踪!”
萧逐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不怪你,是寒月楼的人太狡猾。李总兵已经派人去搜查了,想必很快就能找到她的踪迹。眼下最重要的,是配合林大夫找到解毒之法。”
另一边,林墨已经在药房里忙活起来。他从病患嘴角的黑血中取了少量样本,放在瓷碗里,又拿出各种药材逐一试验。他先将金银花、连翘等清热解毒的药材磨成粉,加入黑血样本中,可样本只是微微泛白,并没有明显变化;接着又尝试用黄连、黄芩等寒性药材,结果依旧无效。
“不行,这些普通的解毒药材根本压制不住这种邪毒。”林墨叹了口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看着桌上的药材,突然想起之前在义庄发现的黑色粉末,连忙从药箱里取出装着粉末的瓷瓶,将少量粉末倒入黑血样本中——只见黑血瞬间凝固,变成了暗紫色的硬块。
“有反应!”林墨眼睛一亮,连忙拿起瓷瓶仔细观察。这黑色粉末易燃且带有毒性,之前他只以为是寒月楼用来纵火的,如今看来,它与病患体内的邪毒或许有着某种关联。他又取了少量黑色粉末,加入不同的药材中,反复试验,终于发现,用天山雪莲、千年人参和当归熬制的汤药,能将黑色粉末分解成无害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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