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所内,炭盆有气无力地燃烧着,散发出有限的热量。
副将赵天德,一个年纪约莫五旬、面容憔悴却眼神锐利如鹰的老将,正疲惫地揉着眉心。
校尉李莽,则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地踱步。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和绝望。
当引路的士兵通报,有陌生人通过密道入关,并声称或有解决粮草之法时,赵天德猛地抬起头来,眼中爆射出警惕与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李莽也停下了脚步,狐疑地看向门口。
箫景轩、赛豆豆、墨先生,以及被豆豆紧紧牵着的苗苗,走了进来。
“箫景轩?!”赵天德惊喜地叫道。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一位他,曾经在北境军中颇有勇名的年轻校尉。
“哦!幸会幸会!”其实,箫景轩并不熟悉他。
只见赵天德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豆豆和苗苗,最后定格在气质卓然、却穿着落魄青衫的墨先生的身上。
“你是何人?声称有解决粮草之法,此言当真?若敢戏耍本将,乱我军心,立斩不赦!”
李莽更是直接按住了刀柄,眼神不善。
面对两位将领的质疑与威压,墨先生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地拱了拱手道:“草民墨尘,一介山野之人。粮草之法,确实有,但是并非凭空能够变出来的,需要行险一搏。”
“如何行险?”赵天德沉声问道,心里一想,那人并未因对方自称草民而轻视他。能够通过密道至此的,绝非寻常的百姓。
墨尘(墨先生名讳)走到简陋的沙盘前面,手指点向天门关侧后方,一片被标记为险峻荒芜的山区:“此地,名为‘断魂峪’,想必二位将军知晓。”
赵天德眉头紧锁:“断魂峪?当然,那里地势险要,遍布毒瘴猛兽,此乃北境绝地,并无粮草。”
“明面无,暗里有。”墨尘一笑,目光深邃。
“北狄围城,截断的是官道粮秣。但是北境多年征战,为防不测,历代的守将,包括已故的王老将军,都曾经暗中在那里,有几处绝密的地点,囤积有应急的‘暗仓’。这断魂峪深处,我知道的便有一处。存量不多,但是若能取回,足以让关内的军民,再支撑半个月。”
“暗仓?!这怎么可能?你莫不是北狄的探子,来和稀泥的吧!”赵天德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握剑柄。
李莽同时惊呼,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怀疑。
那李莽更是直接质疑道:“别胡说八道了!你到这里行骗,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在北境从军二十年,从来都未听说过有什么暗仓!如若真有,那王老将军临终前,为何不提此事?难道是要这一些粮草,永远给他陪葬?”
墨尘却异常平静地看着他们:“暗仓之秘密,非主帅的亲信不可知道的,且多为口口相传,以防泄密。王老将军……他或许只是想将此秘密,留给真正能够解天门关之围的人。”
他的话中有话,目光似有深意地扫过赵天德。
赵天德的身躯微不可查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惊骇,他死死地盯着墨尘,仿佛要将他看穿:“你……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这等机密?!”
墨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枚样式古朴、非金非木、上面刻着复杂云纹和一个小小的“王”字的令牌,轻轻地放在沙盘的边缘。
看到这一枚令牌,赵天德的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了:“王帅的……‘云麾令’?!见此令如见王帅!你……你是王帅的……”
“故人。”墨尘收起令牌,语气依旧平淡,“受王帅临终所托,照拂北境的一线生机。如今正临困境,便正是其时。”
指挥所内一片寂静。李莽也收起了质疑,震惊地看着墨尘。
王老将军的云麾令,做不得假!难道此人竟然是王帅安排的暗棋?
赵天德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重新坐下,语气却变得恭敬了许多:
“即便……即便真的有暗仓,但是那断魂峪险峻异常,更有毒瘴猛兽,如今城外北狄大军围困,我们如何派人出去?就算出去了,又如何穿过北狄的防线,抵达断魂峪,并且押运粮草回来?”
“所以,就需要行险棋,需要里应外合。”墨尘指向沙盘上面另外的一条更加隐蔽、几乎被忽略的小路。
“这不能走官道,也不走我们来的密道。走这里,‘鹰愁涧’。此路极其难行,即使是飞鸟也难渡,北狄人绝对不会在此处安设重兵。我们需要一支绝对精锐的小队,悄无声息地潜出,直奔断魂峪。”
“那么粮草如何运回来呢?鹰愁涧根本无法通行车马!”李莽急声问道。
“无需车马。”墨尘的目光,转向一旁的赛豆豆和苗苗,语出惊人:“粮草,或许可以‘带’回来。”
“带回来?”赵天德和李莽一时之间,都愣住了。
豆豆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走上前一步,虽然虚弱,眼神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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