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中的赛豆豆依旧昏迷,体温却异常温暖,一层极其微弱、肉眼几乎不可察的淡金色光晕,如同呼吸一般,在她周身流转,又悄然融入她紧贴着的箫景轩的胸膛。
没有人注意到,那些被撒在地上、沾染了咸水和混乱气息的粟米颗粒,在无人留意的角落,似乎……
比平常更饱满了一点?被踩进土里的,仿佛有微弱的生机在泥土下萌动?
胜利的代价与锁死的粮草
战斗不断地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惨烈无比。
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后,食人狂潮的攻势终于被遏制。
残余的食人疯子们似乎失去了指挥,在防线外徘徊嘶吼,威胁仍在,但是不再构成毁灭性的冲击。
村内的虫群在咸水、火焰和撒粮的隔离下,也被分割压制,暂时退回了阴暗角落,嘶鸣声减弱。
三方的人马都精疲力竭,瘫坐在血污和狼藉之中。
士兵们拄着武器喘息,看着眼前一片狼藉:
原本堆积如山的粮车,大部分已经成了防线的一部分,布满了刀砍斧劈的痕迹、虫蛀的孔洞和腐蚀的焦黑,沉重地卡在泥地里,想要重新套马拉走,己经是难如登天。
而那些拉车的马,也伤痕累累,倒地抽搐着,有的已经昏迷过去。
而散落在地的粮食,或被践踏入泥,或被咸水浸泡,或被火燎烟熏,混杂着血污、虫尸和泥土,一片污秽狼藉。
完好无损的粮袋,十不存一。
更关键的是,那口至关重要的咸水井,就在箫景轩的“控制”之下,周围是严阵以待的民鞘军。
韩猛看着损毁的粮车,和消耗巨大的存粮,环眼中满是血丝和肉痛,但他看向那口井的目光,却更加灼热——
这是他的“功劳”和未来的“密证”所在!
他瓮声道:“箫公子!如今强敌暂退,该兑现诺言了!密证何在?速速取出交割!”
刘通也挣扎着爬起来,脸上又是灰又是血,狼狈不堪,但眼神依旧贪婪:
“是啊箫公子!下官可是拼了老命了!那‘私账’……”他心心念念。
禁军小旗官,阴冷地盯着箫景轩,手按在刀柄上:“井底玄机?本官现在就要查看!若敢欺瞒……”
箫景轩缓缓站起身,依旧抱着赛豆豆,脸上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嘴角却带着一丝尘埃落定一般的,冷峭弧度。
他指了指脚下的大地,声音不高,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盖过了所有的质疑:
“诸位将军,请看仔细。你们的粮,都在哪里呢?”
“粮车已化成壁垒,深陷泥泞。”
“粟米尽染血污,或入沃土,或混入此方焦土。”
“咸水井在此不会长腿自己逃跑,邪力源头亦在此,尚未消除隐患,需重兵日夜守护,要取密证,还需各方努力,不容有失。”
“更重要的是,村外食人狂魔未散,村内妖虫余孽蛰伏。大家都商议一下,取密证的法子。”
他的目光扫过三方将领,最后落在那一口井上,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你们押送的粮草,已非粮草。原本是……开启密证之锁钥!但是钥匙已插入锁孔,却不对号。”
“什么叫不对号?”那小旗官满脸怒火地打断了箫景轩的话。
“我所说的,需多少石粮食,现在在哪里?我给定的粮食数字,需要对上号,都没有做交割,你们自己护粮不力,致使粮食损耗巨大,能怪到我的头上来吗?”
一番话,对方也无言以对。
“你耍赖!我们的粮车来了,明摆着。粮食也来了,只是,只是…”
“只是,数量不对,对么?不过,大家没有了钥匙,想取密证?也可以。待此间彻底安宁,妖邪尽除,民心归附,井底之物,才能顺利地取出,自当奉上。在此之前……”
箫景轩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虫潮和食人疯子危机没有解除之前,一粒粮,一辆车,一个人,都给我牢牢钉死在这杏花村!谁敢妄动,便是毁锁钥、污圣物、弃万民于死地!民鞘军听令!”
“在!”张莽和数十名浑身浴血,但杀气腾腾的民鞘军,齐声怒吼,刀枪瞬间指向三方人马!
“严密看守粮车、粮库、水井!擅动者,无论何人,格杀勿论!”
“喏!”
三方将领,看着眼前这铁桶一般的阵势,现在气势上已经是被压伏下去了。
他们看着那些深陷泥泞、几乎与废墟融为一体的粮车,看着所剩无几,且污秽不堪的,没有什么价值的存粮,再看看井边虎视眈眈的民鞘军,和远处依旧存在的威胁……
那小旗官张了一张嘴,最终化作一声憋屈的怒吼,一拳砸在旁边的破墙上。
他知道,眼前的这粮食,按如今这糟糕的情状,即使那箫景轩要我们拉回,自己也是彻底地拿不走了!
强行要走,仅仅是付出的人力代价,也远超这点粮食的价值,而且“密证”就彻底无望了。
旁边的刘通面如死灰,身体晃了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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