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康将尔泰和紫薇带到一个房里,让胡太医为他们检查伤口。
紫薇的右臂和肩头被飞镖所伤,所幸伤口虽流血不止却未伤及筋骨。
丫鬟将她领至内间,小心翼翼为她上药,她却始终痴痴望着窗外,泪落不止。
尔泰左臂刀伤深可见骨,整只袖子都被鲜血浸透,黏在皮肉上。
他如同失了魂般任人摆布,僵坐椅子上,目光空洞地望着虚空一处。
胡太医撕开他衣袖时,在场所有人都替他捏了把汗,他却毫无反应。
他满心只有悔恨,恨自己为何当时不在她身边,恨自己不能替她受这一刀!
他更害怕,害怕小燕子会……他不敢想!
“福二爷失血过多,需静养服药,下官这就去煎药。”
胡太医低声嘱托完,便退了出去。
永琪站在一旁,望着失魂落魄的尔泰,同样心如刀绞,他也不希望小燕子有事,只恨自己无能为力。
简单包扎后,几人很快重返小燕子的房间。
乾隆始终不肯离去,执意守在床前,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为他舍身挡刀,命悬一线,叫他如何不心痛?
皇上不休息,别人哪敢休息,所有大臣聚在丁府的外厅,各个心情忐忑地候着。
整个丁府都静的可怕,就连灯笼里跳动的烛光都透着紧张。
胡太医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提着药箱,轻手轻脚地进来观察小燕子的伤势。
到了后半夜,小燕子开始持续发烧,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胡太医为她针灸散热,紫薇尔泰轮流打水,水盆里的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乾隆亲自为她敷额头。
小燕子好像又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奋力挣扎,却始终睁不开双眼。
她仿佛被什么锐器钉在了木板上,动弹不得。
这是哪里?是地狱吗?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重生,就这样结束了?
她在心里不停地喊着:不要死!不能死!
她还要帮紫薇认爹,还要找到箫剑,还要让柳青柳红过上好日子……
更主要的还有尔泰,她还没来得及跟尔泰在一起,好不容易获得新生,怎么能就这样失去呢?!
“不要!不要!”她在梦中惊呼,额头沁出冷汗。
“小燕子,你怎么了?”乾隆急切地俯身,用绢帕轻轻擦拭她的额头,声音里满是心疼。
听到声音,小燕子猛然睁开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只见皇阿玛坐在床头,尔泰和紫薇守在床边,三人都面色憔悴,眼含担忧。
“皇阿玛?……紫薇……”
小燕子虚弱地喊了声,她想撑起身子,刚一动弹,伤口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啊……”她吃痛地喊。
永琪和尔康听到声音,冲了过来,围在外侧。
“别动,别动!”乾隆扶住她的肩膀,动作轻柔地将她按在枕上。
“小燕子,你终于醒了!”紫薇喜极而泣。
尔泰同样激动地落泪,他强忍着想要拥抱小燕子的冲动,只是紧紧握拳,嘴里不停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
永琪和尔康同样激动地红了眼。
“太医!太医!”乾隆激动地喊。
胡太医踉踉跄跄跑过来,其他大臣也跟着前来,尔泰和紫薇忙起身让路。
太医仔细看了小燕子的瞳孔,又小心地握起她的胳膊把脉。
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皇上,格格脉搏平稳有力,已度过了此劫!真是皇上鸿福!格格吉人自有天相!”
他抬手拭去额角的汗珠,“只需调养着些时日,便可恢复了!”
乾隆这颗心总算落了地,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头看向小燕子,温柔地问:
“怎么样?还痛吗?昏迷了一夜,饿不饿?”
“皇阿玛……”小燕子刚喊了一声,抻到伤口,痛得紧紧皱眉。
她缓了缓,这才重新开口:“皇阿玛,太好了,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一屋子人,听见这话,都忍不住抹起眼泪。
“紫薇。”小燕子轻声唤道。
“我在,我在。”紫薇俯身过来,眼泪不自觉地掉落在被子上。
“紫薇……能再见到你真好。”小燕子嘴角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小燕子……”
“紫薇,你不要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小燕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没错!”乾隆终于露出笑容,“你可是千岁千岁千千岁,哪儿那么容易死。”
“皇阿玛,我们的故事,你都知道了吗?”小燕子试探性地看向乾隆。
“小燕子,皇上他在这里守了一夜,还没有休息,我们不要急着去说什么故事了。”紫薇抢着说。
“什么故事?”乾隆微微皱眉,这才想起小燕子在昏倒前说过的话。
“皇阿玛……我骗了你,其实我不是您的女儿!紫薇才是!”
小燕子不想一错再错,这句话她已经憋了好久,实在不想等。
“什么?!”乾隆无比震惊,猛地站起身。
紫薇跪在地上,轻轻磕了个头,“皇上……请您先不要激动,请给我们时间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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