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陈麦穗醒来,去院子里看了看晾在竹架上的酸菜。夜里起潮,菜叶上凝了水珠,沉甸甸的。她伸手碰了碰,水珠滚下来,砸在脚边的陶盆里,叮的一声。
她转身回屋,路过灶台时,又看了一眼那六个字。火早灭了,可她知道它们还在那儿,刻得深,磨不掉。
第二天一早,她背上鹿皮囊,扛起曲辕犁出门。陈禾在实验室望着红薯苗若有所思,恍惚间,她似乎又看到了陇西七乡那些熟悉的身影。此时在陇西七乡的晨曦中,陈麦穗背着鹿皮囊,踏上了劳作的路途,那鹿皮囊斜挎在肩上,沉甸甸的,里面有种子,有炭笔,有那半块焦黑的粟米饼。
赵石柱已经在院外等着,手里牵着牛,肩上挂着两把磨好的镰刀。囡囡跟在后面,腰间别着那把青铜小镰刀,刀柄上缠着一撮狼毛。
东坡的地已经翻了一半。陈麦穗把犁套好,扶稳把手,牛一走,犁口便切进土里,翻出一道深色的沟。她走得稳,脚步和呼吸一样匀。赵石柱在旁边清理田埂,囡囡则拿着小铲子,在垄边试种几株新薯苗。
太阳升到头顶时,陈麦穗直起腰,抹了把汗。她从鹿皮囊里掏出水囊,喝了一口,递给赵石柱。他接过去,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上下动了两下,把水囊递还。
“下午去西沟?”他问。
“去。坎儿井的陶管得再查一遍。”
“我跟你去。”
“嗯。”
囡囡跑过来,举着一株嫩苗:“麦姨,它发芽了!”
陈麦穗接过苗,看了看根须:“土湿得正好。”
她蹲下,亲手把苗栽进土里,压实。起身时,袖口蹭到了鹿皮囊的系绳,那枚青铜徽章轻轻晃了一下,在阳光下闪了道光。
赵石柱看着她,忽然说:“你这身粗麻短褐,穿了快三十年了。”
“结实。”她拍拍衣角,“不碍事。”
“该做件新的。”
“等收了这季薯。”
他没再劝,弯腰捡起镰刀,走向下一段田埂。
陈麦穗站在地头,鹿皮囊斜挎在肩,里面的种子、炭笔和粟米饼,是她多年的伙伴。
她没回头,只轻轻说了句:“走吧。”
赵石柱应了一声,牵牛过来。囡囡蹦跳着跑前头,小镰刀在腰间晃荡。
犁沟一直延伸到山脚,像一条沉默的河。
喜欢我在大秦种田养家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我在大秦种田养家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