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由无数银色文字纠缠而成的聚合体,便是此地真正的主宰。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如星云流转,泛出细碎如尘的光点,在虚空中拖曳出流动的轨迹;时而如怒涛翻涌,发出低沉如远古钟鸣般的嗡响——那是语法规则自我校准的余音。但从其核心弥散出的,是足以令神魂冻结的绝对威权,仿佛连时间本身都在它的注视下凝滞成冰。
它“看”向了齐书沅。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但一段冰冷无情的意念,却如神谕般直接烙印在齐书沅的识海之中。
“你当跪。”
这两个字并非建议,更非命令,而是一种“语法”的强制执行。
在它定义的宇宙里,后来者面见先行者,挑战者面见立法者,“跪”是唯一的、正确的动词。
一股无法抗拒的磅礴巨力轰然压下,齐书沅只觉得双肩之上仿佛扛起了整片星海,骨骼在重压中发出细微而密集的“咔咔”声,如同寒夜里冻裂的竹节;她的膝盖不受控制地一软,冷汗从额角滑落,沿着眉骨渗入眼角,带来一阵刺痛与咸涩。道袍紧贴脊背,湿冷如浸水的铁甲。
识海中,那株道种青莲疯狂旋转,八片莲瓣齐齐绽放出璀璨清光,每一道光芒都带着温润却不容退让的生命律动;道源薪柴的火焰冲天而起,灼热的气息在她神识中奔腾,像熔岩穿过干涸的河床,竭力抵御着这股源自规则层面的“语法威权”。
她的膝盖堪堪悬在离地一寸之处,身躯剧烈颤抖,冷汗瞬间浸透了道袍。
仅仅是两个字,便几乎耗尽了她方才破禁积蓄的所有力量。
然而,齐书沅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惊惧,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是在生死关头才会浮现的、属于元婴大师姐的悍然笑意。
“你说‘当’……”她一字一顿,声音因承受着巨大压力而显得有些嘶哑,舌尖抵着上颚,每一次吐字都像在撕开一道旧伤,但其中的意志却如万载玄冰般坚固,“我就偏要‘不当’!”
话音未落,她猛然抬起那只依旧流淌着鲜血的右手——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虚空中划出微弱的红痕,尚未落地便被无形之力蒸发,留下淡淡的铁锈味弥漫于鼻端。她以指为笔,引动神识,在身前的虚空中奋力一划!
那一划,撕开了寂静,也撕开了逻辑的边界。空气因剧烈扰动而发出尖锐的“铮”鸣,仿佛有万千琴弦同时崩断。
那不是任何已知的符箓或篆文。
一个全新的符号在空中悍然成型——其上半部,是一个清晰的“言”字,代表着定义与陈述,笔画间流转着柔和的金光,如同初生的语言之火;而其下半部,却是一个颠倒反写的“言”字,扭曲而叛逆,边缘闪烁着暗红色的裂痕,像是从母体中挣脱而出的异形胚胎。
上下两部分结构紧密,构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文字。
齐书沅为其赋予了最初的定义与读音。
“譱(shàn)!”
其意为:言可违,令可逆!
这枚由她亲手创造、象征着“反抗语法”的血色文字成型的刹那,那团银色文字聚合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根无形的针狠狠刺中,发出一声只有灵魂才能听见的尖啸——那是逻辑链条被强行扭曲时的哀鸣。施加在齐书沅身上的恐怖压力,骤然减轻了半分!
有效!
银色文字团仿佛被彻底激怒。
它不再进行单字的宣告,而是瞬间沸腾,亿万道由“绝对正确”的语句构成的银色光箭,如一场席卷整个虚境的暴雨,朝着齐书沅铺天盖地射来!每一支箭矢划过时都带起刺耳的呼啸,如同亿万条铁链在夜空中狂舞。
“凡生必死。”——这句话落下时,齐书沅感到胸口一闷,仿佛死亡的阴影已悄然爬上心脉,指尖泛起尸斑般的灰白。
“力弱者臣。”——字音未绝,四肢百骸似被无形锁链缠绕,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
“异端当诛。”——一股来自天地共愤的排斥感轰然降临,皮肤表面浮现出灼痛的符纹。
“真理唯一。”——世界在她眼前短暂地坍缩成一条单线,所有可能性都被抹平。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传奇法师都瞬间崩溃的法则之雨,齐书沅不退反进。
她手中那支碎而不灭的玉笔不知何时已重新握住,笔杆残缺处仍残留着战斗留下的焦痕,触手温热,仿佛还存着主人最后的执念。笔尖上,道源薪柴的火焰熊熊燃烧,化作金色的墨,每一滴都带着生命的热度与焚烧旧理的决绝。
她以笔为剑,迎向那漫天箭雨。
当第一道“凡生必死”的银色光箭射至面前时,她并未格挡,而是手腕一抖,笔走龙蛇,在那句话的末尾,以更强硬、更蛮横的姿态,添上了两个金色的大字——“未必”!
“凡生未必死!”
她不是在反驳,她是在“修订”!
笔锋所过之处,空间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金色墨迹如活物般蔓延,将原本冰冷的律令染上反抗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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