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被班主任宋老师叫到办公室的何茉莉，心里压根没什么特别感觉，实在是觉得，再差还能被再抓次壮丁。
五一文艺汇演已经过去了，待会儿下午的课上完，可就要放五一长假了，何茉莉不觉得宋老师能有那闲心扣下她。
到了办公室门口，何茉莉还没敲门，里边就传来了班主任宋老师熟悉又带着陌生怪异的声音。
“茉莉来了，快进来吧！对了，把门带一下，老师有事要问你。”
宋老师言行亲切，那表情仿佛是一个妈妈久没见到女儿了，搞得何茉莉是一脸懵，这文艺汇演得了个一等奖这么开心。
何茉莉应是，习惯性地挺直脊背，一脸认真地走到宋老师旁边，心中却继续想着，这一等奖可有六个，每个年级两个，这给班里拿了个一等奖就对她另眼相看了，不信，不信，真不信。
宋老师又道：“茉莉啊，昨天晚上的表演很好，包校长还在会上专门表扬了你呢！”
何茉莉心里有点不确定了，难道还真是？
宋老师脸上带着“慈爱”的微笑，何茉莉却有一种狼外婆想吃她这只小红帽的感觉，虽然被看得毛毛的有点讨厌，但她嘴上还是谦虚地道：“老师，这是我应该做的。”
“茉莉，其实宋老师很喜欢你这样乖巧又努力的孩子，但是呢为了你们这班学生好，只能板起脸严格要求你们。茉莉你应该能理解老师的苦心吧？”
何茉莉明显感觉到这是宋老师有事要商量之前的那一套，每次有大考她都会来这一套，开始还信了两次。
何茉莉面上没有变化，表情依旧认真道：“老师，我当然能理解。”果然是我想多了，还不快快进入正题，我还忙着呢。
宋老师铺垫完，心里总算是松快了，才恢复以往的那副势利样儿，说道：“茉莉，是这样的。”
“刚刚包校长和我说呢，昨天你表演的时候，有个市里的领导觉得你跳得很好，说是可以给你一个艺术特长生名额，一中二中都可以。只要你能正常发挥，那就妥妥的能上了。”
宋老师得意地笑笑，脸上好像就写着“快接住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几个大字，何茉莉却显然愣住了，连欣喜表情都来不及做，也不想做。
艺术生，这几个字狠狠地砸在何茉莉的心头。
一旦成了艺术生，在别人印象里几乎就是钉上了成绩不好的标签，这可离自己的学霸梦越来越远了。
几乎是一瞬间，何茉莉就想到了成了艺术生的同时带来的负面影响。
“老师，我还是先回家和爸爸妈妈商量一下。”何茉莉无法装出喜悦的样子，因为要是她想，肯定早就积极参加舞蹈比赛，来争取学校名额了。
看到何茉莉脸上惊讶多于喜悦的表情，直接刺激到了宋老师。
刚刚她一听到包校长说领导很欣赏何茉莉，想给她一个市一中二中高中部的艺术特长生名额，高兴之余，心里自然而然地就把班里能考上最好两个高中的人数加了一。
在她看来，就没有人这么傻的人了，白送一个好学校不想去上的。可没想到，这何茉莉居然犹豫了。
她还敢犹豫。宋老师心里直呼，这朽木不可雕也，形容的就是何茉莉这死读书的猪脑子，难怪学习不行。
不行，可不能让这个加一的机会从手中给飞走。
宋老师又给加了一点火，强笑着说道：“茉莉，你可得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啊！不是老师说得直，以你现在的成绩，要想考上二中真的不容易。回家好好和父母商量一下，好吧？”
何茉莉点点头，正式结束了这场谈话。
她何尝不想上二中，她打从心底里想上二中。宋老师这句话直白无误地戳中了何茉莉的心，以她现在的成绩要想上二中，除非是超常发挥，可何茉莉就是觉得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待如何？何茉莉是越想越沮丧，一方面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加倍努力，无非就是为了能拼一把，说不定真能超常发挥擦着分数线上了呢？希望有多大，应该是小得连概这率都无法测算吧？
可换个角度想想，没超常发挥的话，自己是不是会很后悔，放弃了一中二中这样拥有更强大的师资力量的学校？
到底该不该去，何茉莉想不明白，只能先听听放在父母的意见。
说起来，其实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吧！看把宋老师给高兴的。
***
“毕现，你真的要在Y市这么一个小县城读高中，你不是和你那群狐——好朋友分不开吗？”
“不用你担心，这边有外公外婆、舅舅舅妈，我不用面对空荡荡的家。”
面对毕鹤亭这难得的关心，毕现心中不屑，可自己的话中却莫名多了一些抱怨的意味，这让他格外不爽，说了的话又不能收回。
此时电话那头毕鹤亭的气势一下子弱了很多，这一点儿他确实对儿子有所亏欠，正打算从贫乏的词库里找出几个词来安慰一二，毕现的下一句话直接把他气得够呛。
“而且没了我的打扰，你也可以无忧无虑地和你的小情人双宿双飞，就不用假惺惺地来说这些场面话了吧，毕总？”
“你，你这逆子。”
手机听筒里果然传来了毕鹤亭的怒喝，毕现这才把放到桌面的手机重新捡起，不嫌事大地继续说道：“我要是你，这会儿应该庆祝庆祝，总算暂时摆脱毕现这个惹祸头子。”
毕鹤亭“啪”一下挂了电话，在被毕现这小子气出毛病来之前还是自己先挂了。这才发现，今天这通电话，他还没说出Y市这个小县城各方面条件都差这个事实让毕现自己清醒清醒呢！
这么一想，毕鹤亭又气得不行，“没大没小的臭小子。”
“毕总。”助理敲门。
毕鹤亭：“……”他现在真的不想听到这两个字。
“以后换个称呼。”毕鹤亭吩咐。
“好，毕董。”
助理快速反应过来，唤道。
这之后没过两天，毕鹤亭身边公司上下这么多人都叫他毕董，他才后知后觉发现毕董二字，音似壁咚。
作为经纪公司老板的毕鹤亭，当然不可能不知道网络热词壁咚，一时间瞧着那些笑着叫他毕董的员工们都有些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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