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垒将碎,绝境意志
淡金色的“心之壁垒”光芒明灭不定,蛛网般的裂痕触目惊心,每一次城外叛军的冲击,都让光罩剧烈震颤,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维持壁垒的萧云澜面如金纸,身躯微微颤抖,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却依旧咬牙支撑。萧煜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混元真气源源不断注入儿子体内,助他稳固摇摇欲坠的壁垒,但谁都看得出,这已是强弩之末。
城下,被死气侵蚀的尸傀仿佛不知疲倦,再次如潮水般涌上。守军将士虽然凭借壁垒残存的效果与高昂士气奋力抵抗,但体力的消耗与精神的压力已至极限。每一次挥刀,每一次放箭,都显得无比沉重。
“元帅……快撑不住了……”一个浑身浴血的校尉声音沙哑,带着绝望。
叛军后方,那团笼罩在浓郁黑雾中的身影静静悬浮,灰色的眼眸透过虚空,冷漠地注视着摇摇欲坠的京城,如同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剧。对他而言,这座城市的抵抗,不过是献祭前的余兴节目。
“垂死挣扎。”尊上淡漠低语,再次抬起了被黑雾包裹的手掌,更为浓郁的死亡能量开始汇聚,“该结束了。”
传承之秘,燃魂之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煜的眼神却陡然变得无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释然。他看向身旁脸色苍白的苏叶,两人目光交汇,数十年的相知相守,无需言语,已明彼此心意。
“叶儿,护好孩子们。”萧煜轻声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叶眼中瞬间涌上泪水,但她死死咬住嘴唇,重重点头:“……等你回来。”
萧煜不再多言,他猛地收回支撑萧云澜的真气,一步踏出,立于城楼最高处,直面远方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
“煜儿(父亲)!”苏叶与萧墨等人失声惊呼,他们感受到萧煜体内,一股远比之前“混元归一气”更为狂暴、更为本源的力量正在苏醒、燃烧!
“原来如此……”萧煜望着那团黑雾,脑海中闪过家族秘传古籍中一段被列为禁忌的记载,以及之前与屠罡对战时,对方功法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掠夺生机,操控死气,视众生为祭品……我早该想到的。你不是此界之人,或者说……你曾是,但早已抛弃了人的身份。前朝国师,‘幽冥老人’……或者说,是你留下的一缕残魂,借体重生?”
尊上汇聚能量的动作微微一顿,黑雾翻涌,灰色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惊讶,以及被蝼蚁道破跟脚的愠怒。
“没想到,这荒僻之地,竟还有人记得本尊名号。”尊上,或者说幽冥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古老而沧桑的意味,“既知本尊来历,还不跪地献上本源,求个痛快?”
“前朝因你倒行逆施而亡,没想到一缕残魂,依旧贼心不死。”萧煜声音铿锵,体内那股力量燃烧得越发炽烈,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皮肤失去光泽,但周身气势却如同回光返照般疯狂攀升,甚至超越了其全盛时期!“萧家祖上,曾参与围剿你之战。今日,便由我,为你这不该存于世间的亡灵,送上最终的安眠!”
“以我混元本源为柴,燃此残躯……换,破晓之光!”
轰!
萧煜整个仿佛化作了一轮人形的小太阳,璀璨而温暖的白色光芒冲天而起,驱散了战场上空弥漫的血色与死气!那光芒并非单纯的毁灭,更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净化之力,正是幽冥死气的绝对克星!
破晓之枪,贯破幽冥
“疯子!你竟敢燃烧生命本源!”幽冥老人发出一声惊怒的厉啸,他感受到了威胁!那纯净的混元本源燃烧所产生的光芒,对他这依靠死气与魂灵存在的残魂而言,是剧毒!
他再也顾不得姿态,汇聚在掌心的漆黑死光如同咆哮的孽龙,轰向化光而起的萧煜!
“就是现在!云澜!”光芒中,传出萧煜最后的断喝!
下方,几乎虚脱的萧云澜福至心灵,他感受到了父亲燃烧一切传递过来的那股纯粹到极致的信念与力量!他猛地抓起身边一杆普通的长枪,将父亲传递来的所有光芒,将自己全部的罡气,将身后万千军民通过“心之壁垒”传递过来的微弱却坚定的信念之力,尽数灌注其中!
那杆普通的长枪,瞬间变得晶莹剔透,仿佛由光凝聚而成!枪身之上,符文自生,散发着破灭邪祟、带来黎明的无上意境!
“浩然正气,破晓!”
萧云澜用尽全身力气,将这凝聚了父亲生命、自身武道、全城信念的“破晓之枪”,猛地投掷而出!
咻——!
光枪离手,瞬间消失。不是穿透空间,而是它本身就成了“光”的概念!下一刹那,它已出现在那咆哮的漆黑死光之前!
没有爆炸,没有僵持。
光枪如同烧红的烙铁切入牛油,无声无息地贯穿了那凝聚了幽冥老人强大力量的死光,将其从中剖开,净化、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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