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驱动千机蝶,需要消耗他自己的灵力。长时间、远距离的操控,对他这个筑基期弟子来说,消耗巨大,根本撑不了多久。
难道此路也不通?
孙毅有些气馁,一拳砸在石壁上。但他没有放弃,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寻找新的突破口。
传音距离不够……灵力消耗巨大……
这两个问题,有办法解决吗?
传音……传音……
他忽然想起了秦云在离开前,留下的一缕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混沌之气。那缕气息,此刻正静静地悬浮在他的丹田气海中,如同一点微弱的星火,散发着温润而古朴的气息。
秦峰主说,这是为了方便随时联系他。
混沌之气……
孙毅的眼睛猛地一亮!
他忽然想到,混沌之气,乃是万物本源之力,蕴含着“沟通”与“连接”的至高法则。如果……如果他能将千机蝶的传音阵法核心,用这缕混沌之气来改造,是否就能借助混沌之气的特性,实现超远距离的“神识传音”?
这个想法太过疯狂,也太过超前。他从未听说过有人这样做过。这无异于将一件凡铁,硬生生要嵌入一块神金。
但是,这却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富贵险中求!
孙毅下定了决心。他立刻走到角落,从那堆杂物中,翻出了那只布满灰尘的千机蝶。
他盘膝坐下,将千机蝶捧在手中,然后闭上双眼,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丹田内那缕混沌之气。
当他的神识触碰到那缕混沌之气时,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浩瀚、古朴、包容万象的气息。他不敢有丝毫的强迫,只是用自己最虔诚、最专注的神识,向混沌之气传递着自己的想法。
他告诉它,他需要它的帮助,去拯救宗门,去完成秦峰主交代的任务。
那缕混沌之气,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急切与赤诚。它微微地颤动了一下,竟然真的顺着他的神识引导,缓缓地流出了他的丹田,来到了他的手掌之上,将那只小小的千机蝶包裹了起来。
接下来,是一场无比精细、也无比凶险的改造。
孙毅将自己的神识化作了无数根细如牛毛的探针,深入到千机蝶内部的阵法纹路之中。而那缕混沌之气,则像一位技艺最高超的工匠,跟随着他的神识,对那些阵法进行着根本性的重塑。
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混沌之气所蕴含的法则,太过高深。孙毅的神识每引导一分,都像是被无数根钢针穿刺,剧痛难当。他的脸色变得惨白,汗水如雨般落下,但他死死地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感觉自己的神识,仿佛被投入了一座熔炉,正在被千锤百炼。他看到了无数阵法符文的生灭,感受到了空间法则的扭曲,触摸到了时间长河的流淌。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体验,痛苦,却又让他受益匪浅。
他成功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阵法纹路被混沌之气浸润、改造完毕后,他手中的千机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它依旧是一只蝴蝶,但翅膀上的木纹,却仿佛变成了一幅幅微缩的星图,闪烁着深邃的光芒。整个傀儡,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道韵”,不再是一件死物,而仿佛拥有了真正的生命。
孙毅虚弱地睁开眼,看着手中脱胎换骨的千机蝶,脸上露出了疲惫而欣慰的笑容。
他心念一动,将自己的神识与千机蝶连接起来。刹那间,他感觉自己的感知,仿佛瞬间脱离了身体,附着在了蝴蝶的身上。
他尝试着驱动千机蝶飞了起来。蝴蝶扇动翅膀,悄无声息,直接穿透了洞府的石壁,飞向了夜空。
孙毅立刻将自己的神识,通过那缕混沌之气建立的连接,传递了出去:“林风,玉衡峰,首席弟子洞府。”
千机蝶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真正的蝴蝶般,朝着玉衡峰的方向飞去。而孙毅,则能清晰地“看”到它所看到的一切,听到它所听到的一切。
“成功了……”孙毅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拥有了秦峰主在外界的眼睛。
他立刻操控着千机蝶,全速飞向玉衡峰。他必须在天亮之前,找到林风的洞府,建立起第一道监视防线。
夜色中,一只闪烁着星光的蝴蝶,正承载着天璇峰最后的希望,飞向那未知的、充满危险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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