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里死一样的静。血池还在咕嘟咕嘟冒泡,那颗丑了吧唧的巨卵一蹦一蹦的,声音闷得人心慌。我瘫在地上,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刚才那一下,好像把魂儿都抽出去半截。玄苍背对着我,站在血池边上,盯着那玩意儿,背影绷得跟拉满的弓弦似的。
可我这口气还没喘匀乎,就看见他身子猛地晃了一下,撑着膝盖才没栽下去。我心里咯噔一声,连滚带爬地凑过去:“你咋了?”
他没回头,摆了摆手,声音有点发飘:“无妨……力竭而已。”可我看他侧脸,白得跟纸似的,脑门上全是冷汗,嘴角那点金红色的印子还没擦干净呢。这哪是没事的样子?
我急得想去扶他,手刚伸出去,他猛地转过头,眼神跟冰锥子似的扎过来:“别碰我!”
我吓得一哆嗦,手僵在半空。他眼神里除了累,还有种我从来没见过的……警惕?甚至是……一丝慌乱?就好像我是什么危险东西似的。
“刚才……你那道星辉,怎么回事?”他声音压得低低的,每个字都带着千斤重。
我被他问懵了:“啊?就……就那么回事啊?我看你要吃亏,一着急,就把劲儿全使戒指上了……它自己就冒光了……”我说得磕磕巴巴,自己也糊涂着。那道光确实邪门,不像我平时练的玩意儿。
玄苍死死盯着我,又低头看了看我手上的戒指,戒面上的星星这会儿安分得很,幽幽地闪着微光。他眉头拧成了疙瘩,像是在琢磨什么天大的难题。过了好半天,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那口气里都带着颤音:“星陨戒……竟能与你共鸣至此……引动本源星辉……”
他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听,但我一句都没听懂。啥本源星辉?我就知道刚才那一下之后,现在浑身软得跟面条一样。
“先离开这鬼地方。”他不再看我,强撑着直起身,脚步有点飘地往出口走。我赶紧跟上,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回头瞅那血池和巨卵。这玩意儿就这么摆这儿了?不处理了?
玄苍好像知道我想啥,头也不回地甩过来一句:“此卵已成气候,强行摧毁必引阴脉反噬,波及全城……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我听着这话,心里更没底了。这玩意儿跟个定时炸弹似的搁这儿,能安生吗?
好不容易爬出那渗人的地宫,回到乱葬岗地面,天都快蒙蒙亮了。冷风一吹,我打了个激灵,这才感觉活过来点儿。玄苍的情况却更糟了,他几乎是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才站稳,闭着眼,呼吸又浅又急,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你……你真没事吧?”我看着他这样,心里揪得慌。这老妖怪平时跟座山似的,啥时候这么虚过?
他睁开眼,眼神有点涣散,看了我半天才聚焦:“旧伤……被那魂矛引动了……需立刻静养。”他顿了顿,像是用尽最后力气嘱咐,“护法……警惕……影族……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没落,他身子一软,顺着树干就往下出溜。我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上去架住他。入手冰凉,还微微发抖。这下我是真慌了,连拖带拽,也顾不上啥男女授受不亲了,拼了老命把他整回了禁地。
把他安顿在石台上,我手忙脚乱地把之前他给我吃的那些瓶瓶罐罐翻出来,也不管是啥,瞅着像补气的就往他嘴里塞。可他牙关咬得死紧,药丸子根本喂不进去。我急得团团转,最后没法子,只好学着以前村里老人照顾病人的土办法,弄了点水,想给他润润嘴唇。
水刚沾到他嘴唇,他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缓过来,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我读不懂,有无奈,好像还有点……认命?他哑着嗓子挤出几个字:“别……白费力气……静养……即可……”
说完,脑袋一歪,又昏睡过去。这次睡得比刚才还沉,叫都叫不醒了。
我守在他边上,看着他昏迷中还不安稳,眉头拧着,偶尔还会无意识地抽口气,心里跟猫抓似的。这算怎么回事?刚打完大仗,主帅先倒下了?留我这么个半吊子看家?
禁地里静得吓人,就听见我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吵得人心烦。我一会儿摸摸他额头,冰得吓人;一会儿又试试他鼻息,弱得好像随时会断。我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以前他讨债的时候嫌他烦,他逼我修炼的时候恨得牙痒痒,可现在他真躺这儿不动弹了,我才发现,这阴森森的鬼地方,没他在,简直能把人逼疯。
也不知道是不是急疯了,我鬼使神差地又摸上了那戒指。冰凉的戒面贴着皮肤,我闭上眼睛,拼命去想刚才在地宫里那种感觉——那种不顾一切想帮他的念头。心里默默念叨:老妖怪,你可别真挂了,我债还没还清呢……你得好起来,接着催债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戒面上的星星好像亮了一点点,一股微弱的暖意顺着手指头,慢慢流到我心口,让我慌得不行的心跳稍微平复了点儿。我就这么傻乎乎地坐着,一边靠着这点暖意壮胆,一边眼巴巴地瞅着玄苍,盼着他能动一下,哪怕哼一声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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