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市城的城墙下,辽军的营寨已经驻扎了近一个月。春日的暖阳驱散了残冬的寒意,可耶律现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好转——几次攻城下来,辽军损兵折将,安市城依旧固若金汤,渊盖祚据城死守的决心,远超他的预料。
“可汗,再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啊!”耶律剌葛急匆匆走进中军帐,手里攥着一份战报,“南下的轻骑兵虽然拿下了几座小城,可高句丽的主力都集中在安市城和平壤,咱们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到平壤去。而且咱们的粮草运输越来越困难,再拖两个月,恐怕就撑不住了!”
耶律现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上的城防图,眉头紧锁。他知道耶律剌葛说得对,渊盖祚就是在等辽军粮草耗尽、士气崩溃,就像当年拖垮隋军一样。可辽军擅长野战,攻城器械本就薄弱,面对高达三丈的安市城墙,常规的云梯、撞车根本起不了作用。
“不行,必须想办法打破这个僵局。”耶律现猛地站起身,眼神坚定,“传我命令,把军中所有的汉人工匠都叫来,我有要事吩咐!”
半个时辰后,数十名汉人工匠聚集在中军帐外。这些工匠大多是从隋朝流民中招募来的,擅长打造农具、军械,其中还有几人曾在隋朝的军工坊里待过,懂一些攻城器械的制作方法。
耶律现走到工匠们面前,开门见山地说道:“诸位,现在安市城久攻不下,咱们的士兵死伤惨重。我知道你们都是能工巧匠,我想让你们打造一种新的投石机,一种能扔得更远、砸得更重的投石机!”
说着,他让人拿出一张草图——这是他根据后世记忆画出来的重力投石机图纸。图纸上,投石机的主体由粗大的木材构成,前端有一个巨大的投石臂,后端悬挂着沉重的配重块,下方还装有车轮,方便移动。
“可汗,这种投石机……小人从未见过啊。”一个年长的工匠接过图纸,仔细看了半天,眉头皱了起来,“咱们以前打造的投石机,都是靠人力或畜力拉动,扔出去的石头最多百斤重,射程也只有几十步。可您这图纸上的投石机,靠配重块发力,怕是能扔几百斤重的石头,射程也能远不少吧?”
“没错!”耶律现点点头,“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安市城的守军弓矢射程不过百步,咱们的投石机只要能超过这个射程,就能在他们的弓箭范围外,自由轰击城墙和城楼。只要能把他们的城楼砸塌,把城墙砸出缺口,咱们就能趁机攻城!”
工匠们纷纷围过来看图纸,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有人担心木材不够坚固,承受不住配重块的重量;有人担心投石臂的角度不好控制,扔出去的石头会偏离目标;还有人担心制作周期太长,赶不上攻城的需要。
耶律现耐心地听着他们的顾虑,一一给出解决方案:“木材方面,咱们可以用辽东的硬松木,这种木材坚硬耐用,足够支撑配重块;投石臂的角度,咱们可以在投石机上安装刻度,根据射程调整角度;制作周期方面,我会调派一千名士兵协助你们,日夜赶工,争取半个月内造出十台这样的投石机!”
有了耶律现的承诺和具体方案,工匠们的顾虑顿时打消了。他们纷纷领命,开始准备材料,在营寨外搭建起临时的工坊。士兵们也积极配合,有的去山林里砍伐硬松木,有的去铁匠铺打造铁件,有的帮忙搬运材料,整个营寨都忙碌了起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耶律现每天都会去工坊查看进度。工匠们果然不负所望,克服了木材加工、配重块铸造等一系列难题,一台台重力投石机逐渐成型。这种投石机高约五丈,投石臂长约八丈,后端悬挂着上千斤重的铅块配重,下方装有四个车轮,需要十多个士兵才能推动。
“可汗,第一台投石机做好了!咱们要不要试试?”年长的工匠兴奋地跑到耶律现面前,邀请他去验收。
耶律现跟着工匠来到工坊外的空地上,只见一台巨大的重力投石机矗立在那里,如同一个庞然大物。他让人搬来一块三百斤重的巨石,放在投石臂前端的皮兜里,然后让士兵们转动绞盘,将投石臂拉到最高处,再猛地松开制动装置。
“轰隆!”一声巨响,投石臂带着巨大的力量猛地砸下,三百斤重的巨石如同炮弹般飞向远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三百步外的空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土坑。
“好!太好了!”耶律现忍不住拍手叫好,“这射程,这威力,比我预想的还要好!有了这种投石机,咱们拿下安市城就有希望了!”
半个月后,十台重力投石机全部制作完成。耶律现亲自率领大军,将投石机部署在安市城的西门外——这里是安市城城墙相对薄弱的地方,也是渊盖祚防守的重点。
“准备!发射!”随着耶律现一声令下,十台重力投石机同时启动。巨石呼啸着飞向安市城,有的砸在城楼上,将城楼的木梁砸断,瓦片和木屑四处飞溅;有的砸在城墙上,虽然没能砸塌城墙,却也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凹痕;还有的落在城内,砸毁了房屋,引起一阵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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