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璎突破道基境,在后宫激起的波澜远比她预想的更为剧烈。道基境,对于修士而言,是真正踏上长生大道的坚实基石;而对于神朝后宫的妃嫔而言,更是地位变迁的重要分水岭。
神朝宫规明确:中低位嫔妃(通常指六品及以下),若能在宫中突破至道基境或金丹境,可视其潜力、贡献及帝心,擢升品级!虞璎以从六品才人之身,铸就上品道基,潜力已现,晋升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
果然,就在她出关后次日,天帝的旨意便降临青鸾宫。内侍监太监高声宣唱,晋封虞璎为正六品“美人”,赐号不变,仍为“璎”,称璎美人。份例、宫人配置皆按六品规制提升,并额外赏赐灵晶千块、固本培元类丹药数瓶、以及一套更为精美的头面首饰。
“臣妾谢陛下隆恩!”虞璎跪接旨意,心中平静多于激动。这是她凭借自身努力挣来的,理所应当。
旨意一下,青鸾宫顿时热闹起来。首先到来的便是端贵妃宫中苏女官带来的丰厚赏赐,除了惯例的灵石绸缎,还有一柄品质上乘的玉如意和一盒有助于稳固道基境的三转“养基丹”,显然端贵妃对她在“合理”规则内的晋升乐见其成,并加大了投资。
惠妃那边的赏赐也随之而至,规格与端贵妃相当,挑不出错处,但少了那份亲切与针对性,更像是一种程式化的应对,维持着表面的平衡。
紧接着,各宫各院的贺礼便如雪花般飞来。有高位妃嫔的例行赏赐,有平级或低位妃嫔的巴结讨好。虞璎吩咐挽秋和拂冬一一登记造册,妥善处理,既不显得傲慢,也不过分热络,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几位交好之人也亲自前来道贺。韩宝林送上一卷自己亲手抄录的古琴谱,柳御女则赠了一瓶自制的清心香料。就连静心小尼,也托人送来一串加持过宁静心神的菩提子手串。她们的祝贺更为真心实意。
然而,最让虞璎感到意外和值得玩味的,是徐婉的到来。
徐婉,便是当年与虞璎同期选秀、曾同住一屋、资质中等的那个女孩。她如今仍是下七品御女,修为停留在入窍境,进展缓慢。此次前来,她不仅带了贺礼,神态间更是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局促与讨好。
“恭喜璎妹妹……不,恭喜璎美人!妹妹天资卓绝,如今筑基成功,晋位美人,真是实至名归!”徐婉的语气带着羡慕,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
虞璎请她入内就坐,态度依旧温和:“徐姐姐客气了,你我同期入宫,何必见外。不过是侥幸突破罢了。”
徐婉叹了口气,眼圈微微发红:“妹妹是侥幸,姐姐我却是……唉,入宫这些时日,方知修行之难,若无资源扶持,寸步难行。不似妹妹,不仅资质好,还得端贵妃娘娘青眼……”
她絮絮叨叨说了些宫中不易,言语间透露出对未来的迷茫和对虞璎的羡慕。最后,她似是下定决心,压低声音道:“璎美人,姐姐今日来,除了道贺,还有一事……姐姐自知资质平庸,在这深宫中无依无靠,日后……日后若美人不弃,姐姐愿唯美人马首是瞻,但有所命,绝无二话!”说罢,她紧张地看着虞璎。
这是明确的投靠与依附。虞璎看着眼前这个昔日还算活泼的同伴,如今却因现实所迫而不得不低头,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后宫便是如此现实,实力为尊。徐婉资质一般,家族势力也寻常,若无人扶持,恐怕终生难有寸进,甚至可能在某次风波中成为牺牲品。收下她,虽多了份责任,但也算是个可靠的耳目和帮手。
虞璎沉吟片刻,扶起徐婉,温和道:“徐姐姐言重了。你我同期入宫,本就该相互照应。日后若有事,姐姐尽可来青鸾宫坐坐,妹妹力所能及之处,定不推辞。”
她没有直接说收下,但“相互照应”、“尽可来坐坐”已是默许。徐婉闻言,顿时喜出望外,连连道谢,态度愈发恭敬。
两人又聊了些宫中闲话,徐婉为了表现价值,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美人可知,我家家主世代流传一桩宫中秘闻?”
“哦?什么秘闻?”虞璎端起茶盏,看似随意地问道。
徐婉凑近了些,声音更低:“家主进宫前才告知我并让保密,说咱们神朝后宫,这妃嫔的位份啊,可不是无限制的!据说受天道规制与神朝国运影响,有着固定的‘位格’!”
“位格?”虞璎心中一动,这个说法她倒是第一次听说。
“对!”徐婉肯定地点点头,“据说,最高的一后之位,凤格唯一,非天命所归、气运滔天者不能承载。其下,便是四天妃位格,再之下是九嫔(包含三品、四品),统称‘世妇’的三十六位(五品),以及被称为‘良人’的一百零八位(六品、七品)。”
“其中九嫔,又分上三嫔(三品)、中三嫔、下三嫔(四品),皆是高位,有协理六宫之权,那位擅长音律的燕修仪娘娘便是九嫔之一。”
“三十六世妇,皆为五品,婕妤、容华、婉仪各十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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