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外围的警报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整个“第七观测站”瞬间进入临战状态。指挥中心内,灯光转为暗红色,屏幕上的能量监测图清晰地显示,一个微弱但性质独特的能量信号,正停留在基地外围防御阵法的边缘,如同轻叩门扉的访客,没有强行突破的迹象,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能量特征分析完成……非佛非道,亦非魔气,中正平和,带有强烈的‘蕴养’与‘调和’特性……与古籍中记载的‘止水斋’一脉相传的‘润物诀’能量频谱相似度达到87%!”李教授盯着数据流,快速汇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止水斋……他们真的来了!”陈骏握紧了轮椅扶手,眼神锐利,“秦科,怎么应对?”
秦墨站在主屏幕前,面沉如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控制台。对方选择这种光明正大又保持距离的接触方式,显然意在试探,而非敌对。
“打开第三号隔离会客室的单向通讯和监控。鹰眼,带一队人在外围警戒,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动。林枫,陈顾问,小雅,你们三个跟我去会客室。”秦墨迅速下达指令,“李教授,继续监控能量信号,有任何异动立刻报告。”
我们三人跟随秦墨,快速来到位于基地上层的一间特殊会客室。会客室一面是单向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我们刚坐下,正对着玻璃墙的大屏幕就亮了起来,显示出基地外围阵法边界处的实时监控画面。
夜色中,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身形清瘦、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防御阵法的光晕之外。他手中托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罗盘状器物,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晕,与基地的防御阵法产生着微妙的共鸣。正是这个器物发出的信号,触发了警报。
“不愧是‘第七观测站’,戒备森严。”一个温和、清越,听不出具体年龄的男声通过扩音器在会客室内响起,带着一丝赞赏,“在下止水斋,水镜先生座下行走,沐清风。不请自来,冒昧之处,还望海涵。”
对方自报家门,语气从容,丝毫没有潜入被发现的尴尬。
秦墨对着麦克风,声音平静无波:“止水斋久不履尘世,今日到访,不知有何指教?”
屏幕中的沐清风微微颔首,目光似乎透过镜头,落在了我们……或者说,落在了我身上?我感觉到他手中的那个罗盘,微微转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指教不敢当。”沐清风语气依旧温和,“近日,观星象有异,察地脉波动,尤其城东煞气冲霄,隐有魔劫再起之兆。我斋虽避世,亦不敢忘守护之责。更感应到贵地有故物灵光复现,气息纯正,似与当前劫数颇有渊源,故特来一见。”
他的话语含蓄,但意思明确:他们察觉到了化工厂的危机和转经筒/铜镜的复苏,为此而来。
“故物?”秦墨不动声色。
“一面镜,一盏灯。”沐清风言简意赅,“镜名‘镇魔’,灯曰‘八宝’。若我所料不差,镜已有损,灯亦蒙尘。可是如此?”
他直接点出了铜镜和转经筒,甚至知道铜镜受损!看来止水斋对这两件法器的了解,远超我们想象。
陈骏对我使了个眼色。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麦克风说道:“沐先生慧眼。镜确已损,正苦无修复之法。”
沐清风的目光似乎落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微微点头:“灵器择主,小友能得‘八宝转经筒’认可,并唤醒‘镇魔铜镜’残灵,已是机缘深厚。镜损非一日之寒,乃当年强镇魔物,灵性反噬,又经数百年沉寂所致。寻常之法,难复其光。”
“阁下可有良策?”秦墨追问。
沐清风略一沉吟,从袖中取出一个寸许高、通体剔透如琉璃的小玉瓶。即使隔着屏幕,我们也能感受到那小瓶中散发出的、令人心神宁静的纯净气息。
“此乃‘净琉璃液’。”沐清风的声音带着一丝郑重,“取天山暖玉之精,于昆仑灵眼孕育百年,得高僧愿力加持而成,有涤荡污秽、稳固灵性之效。或可一试,修复宝镜裂痕,温养其本源灵光。”
净琉璃液!我们苦苦寻找的修复材料,竟然就在对方手中!会客室内,我们几人的呼吸都微微一滞。
“条件?”秦墨直接问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对方是神秘莫测的止水斋。
沐清风微微一笑,收起玉瓶:“我斋欲借‘镇魔铜镜’一观,三日为期。斋中先辈曾参与此镜炼制,或有更深祭炼法门可补其缺。三日之后,原物奉还,并附上‘净琉璃液’及使用之法。此外,关于城东魔氛,我斋亦有些许线索,愿与贵方共享。”
借镜三日?这个条件让我们心中警惕。铜镜至关重要,万一有失……
“事关重大,我们需要商议。”秦墨没有立刻答应。
“理应如此。”沐清风彬彬有礼,“清风在此等候一盏茶的时间。若贵方应允,请撤去此处禁制,容我入内详谈。若不应,清风自当离去,绝不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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