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福连忙凑上前:“陛下,您醒了!您感觉怎么样?”
楚威没有理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明黄色的床幔,喃喃自语:
“恶鬼,他是个恶鬼。”
“朕的江山,朕的儿子。”
楚威说得语无伦次。
一旁的王德福却听得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出。
许久,楚威才仿佛找回了一点理智,他转过头,看着王德福问道:
“那个东西呢?”
王德福身体一僵,结结巴巴地回答:
“回,回陛下,那件礼物老奴已命人用黑布包裹,锁入内库最深处了。”
“烧了。”楚威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啊?”
“朕说,烧了它!立刻!马上!”
楚威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坐起。
“是!是!老奴遵旨!老奴这就去办!”
王德福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楚威看着王德福的背影,重新躺下,眼中满是血丝。
烧了!
烧了就好!
烧了就看不见,不用心烦了!
可随后。
楚威就发现,烧了又能如何。
那个用人头做成的马桶,已经永远地烙印在了他的脑子里,怕是这辈子都挥之不去了。
而且,这是他送的礼物啊!
要是被他知道,他送的礼物被自己烧了。
不知又该生出怎样的幺蛾子。
而且,自己烧了这礼物。
是不是显得自己怕了......
楚威叹了口气,出声道:“追上王德福,告诉他不用烧了,回来。”
“是,陛下!”
一名小太监领命后,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
大夏兵马大元帅林啸天,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走进了京城的兵仗司。
兵仗司是负责制造和储备军械的要地,守卫森严。
看到大元帅亲临,主事官员诚惶诚恐地迎了出来。
“参见大元帅!”
“不必多礼。”
林啸天摆了摆手,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沉稳如山道:
“本帅今日前来,只为查几样东西。”
“元帅请吩咐。”
“近一个月内,京城及周边州府,所有硫磺、硝石、木炭的采买记录,本帅都要看。”
兵仗司主事一愣。
硫磺?硝石?
那不是方士炼丹,或是逢年过节做烟花爆竹用的东西吗?
大元帅查这个做什么?
主事不敢多问,连忙命人去府库中翻找账册。
林啸天没有在正堂等待,而是亲自走进了存放原料的仓库。
仓库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他走到一堆黑色的粉末前,捻起一撮,放在鼻尖闻了闻。
是上好的木炭粉。
他又走到另一边,看着那些淡黄色的硫磺块和晶莹的硝石。
跟在他身后的心腹将领忍不住问道:
“元帅,您看这些是做什么?”
“九殿下那一战,末将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捷报上说,天崩地裂,难道真是神仙手段?”
林啸天将手中的炭粉拍掉,摇了摇头道:
“这个世上,没有神仙。”
他的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
“只有杀人的手段。”
林啸天一生戎马,见过的死人比活人都多。
他相信战阵,相信刀枪,相信血与火,但他从不相信鬼神之说。
一线天的战报,太过离奇。
可越是离奇,背后就越隐藏着某种他尚未理解的“道理”。
天崩地裂,必然是源于某种巨大的力量。
那股力量,将山石炸开。
而能爆炸的东西。
他的脑海中,闪过古籍中记载的,那些方士炼丹时偶尔发生的“丹炉炸响”的只言片语。
硫磺、硝石、木炭。
一个模糊而又无比骇人的念头,在他的心中逐渐成形。
就在这时,兵仗司主事捧着几本厚厚的账册跑了过来。
“元帅,查到了!”
“近一个月,确实有神秘商队,以数倍于市价的价格。”
“在京城及周边,几乎买光了我们能找到的所有硫磺和木炭!”
林啸天接过账册,一页页翻看。
线索,最终都指向了城外几个不起眼的货运牙行,然后就断了。
但他已经不需要再查下去了。
林啸天缓缓合上账册,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如炬,沉声道:
“传我将令。”
“命我麾下玄甲重骑,即刻出城,沿官道,向北境方向武装巡查!”
心腹将领大惊,疑惑道:“元帅!您这是要?”
林啸天没有解释,只是用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看着北方。
他不是去保护那个九皇子。
也不是去刺杀他。
他要去亲眼看一看。
看一看那个以一人之力,改变了战争形态的少年。
看一看那个让他这个沙场老将,都感到一丝寒意的怪物。
更重要的,他要去寻找,那种能让“天崩地裂”的武器,是否还有残留。
那才是能真正决定大夏未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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