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纹阵的金光像被雨水打湿的烛火,在血纹的侵蚀下一点点黯淡。婉婉的指尖泛着病态的苍白,淡绿色生息力顺着光罩边缘往下淌,每流一滴,她的脸色就白一分——方才为楚渊渡力已耗了大半魂息,此刻强撑着加固光罩,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婉婉,别硬撑!”真苏砚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定海晶碎片的蓝光顺着他的掌心往婉婉体内涌,“碎片能补你些生息力,先稳住再说!”
可蓝光刚触到婉婉的经脉,就突然被一股深红色的力量弹开——是缠在楚渊脚踝的血纹顺着浮冰爬了过来,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婉婉的小腿。她猛地一颤,生息力瞬间中断,光罩边缘的金光“咔嚓”裂开一道缝,血纹如毒蛇般往里钻。
“小心!”楚河挥剑斩断那缕血纹,剑身上的冰息却被血纹腐蚀出细小的缺口,“这血纹比鸣音纹更邪门,砍断了还能自己接上!”
楚渊抱着苏清和往小岛高处退,脚下的浮冰已被血纹染成暗红色,踩上去黏腻得像血浆。他回头看向海面,血纹魇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那只血红色的巨掌正缓缓抬起,掌纹里缠绕的血纹如活物般扭动,每动一下,海面就掀起一道血色浪涛。
“这样退下去不是办法!”火离的短刀已被血纹蚀得只剩半截,他将刀扔在地上,抓起几块海边的焦石往血纹上砸,“焦石能挡一瞬,但撑不了多久!真苏砚,你再想想定海晶有没有别的用法?”
真苏砚盯着掌心的碎片,碎片的蓝光忽明忽暗,边缘的黑纹已被血纹覆盖,变成了深红色。“定海晶的本源是水脉之力,血纹魇靠血肉之力滋养,水克血!”他突然眼前一亮,将碎片往海面一抛,“楚渊,用你的冰息引动碎片,让它沉入海底,借无妄海的水脉缠住血纹!”
楚渊立刻会意,冰息顺着指尖往碎片飞去,淡蓝色的气息裹着碎片,如箭般射向海底。碎片沉入海面的瞬间,海底突然泛起一圈圈淡蓝涟漪,无数道水纹从涟漪中升起,与血纹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血纹竟真的被水纹缠住,蔓延速度慢了几分。
“有效!”火离大喜,刚想往前冲,却被楚河拉住:“别冲动!水纹只能缠住表层血纹,血纹魇的本体还在动!”
众人抬头望去,血纹魇的巨掌已拍向小岛,掌风卷起的血色气流让空气都变得粘稠。楚渊将苏清和护在身后,冰息在身前凝成一道厚厚的冰墙,可冰墙刚成型,就被血色气流蚀出密密麻麻的小洞,瞬间崩塌。
“清和!”楚渊转身抱住苏清和,后背硬生生受了掌风的余波,一口鲜血喷在苏清和的衣襟上。她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淡金色的魂息顺着她的指尖往楚渊后背蔓延,血纹留下的灼痛感竟减轻了几分。
“楚渊……别挡……”苏清和的声音微弱,她抬手摸向楚渊的后背,指尖触到血纹时,掌心的蚀魂纹突然亮起深红色的光——那光与血纹一碰,血纹竟像遇到烈火般往后缩了缩。
两人都是一愣,楚渊立刻抓住她的手:“你的蚀魂纹能克制血纹?”
苏清和摇头,指尖的红光越来越亮,心口传来一阵灼热的痛感:“不是克制……是共鸣……它在吸引血纹……”
话音未落,血纹魇的巨掌突然顿住,猩红的竖瞳死死盯着苏清和的方向,周身的血纹如潮水般往她涌来——不是攻击,而是像归巢的鸟,顺着她的指尖往蚀魂纹里钻。
“不好!它想借蚀魂纹夺舍清和!”真苏砚大喊着扑过来,定海晶碎片的蓝光狠狠砸在苏清和的手腕上,血纹瞬间被蓝光逼退,“蚀魂纹是血纹魇的引信,它能通过纹路钻进清和的魂息里!”
苏清和的意识突然一阵恍惚,脑海中响起无数道细碎的低语,像是有无数人在喊她的名字。她猛地闭上眼,鼎芯残片从袖中滑落,落在地上的瞬间,淡金光芒暴涨,在空中凝成一道模糊的画面——那是苏族祭坛的样子,祭坛中央的石台上,一团跳动的金色火焰正泛着温暖的光,旁边刻着一行小字:“魂火引,血脉启,鼎芯为钥。”
“是魂火!”苏清和猛地睁开眼,声音里带着一丝狂喜,“先祖的记忆没错,魂火在苏族祭坛,需要我的血脉和鼎芯才能激活!只要拿到魂火,就能烧尽血纹魇!”
可众人的脸色却没好转——苏族祭坛在千里之外的外域边境,此刻被血纹魇困住,连无妄海都出不去,怎么去祭坛?
“等等!”真苏砚突然盯着鼎芯残片的光芒,“这画面里的祭坛,石柱上刻着‘无妄海分坛’的标记!苏承渊先祖当年封印血纹魇时,肯定在无妄海留了临时祭坛,作为去主祭坛的捷径!”
他指着海面下的淡蓝涟漪:“碎片刚才引动水脉时,我感应到东北方向的海沟里有淡金光芒,应该就是分坛的位置!只要找到分坛,就能通过传送阵去主祭坛!”
楚渊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抱起苏清和,冰息在脚下凝成冰桥:“火离、楚河,你们断后,尽量拖延血纹魇!我和真苏砚、婉婉带清和去分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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