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海姆大陆的战火,并不仅仅燃烧在前线的堑壕与堡垒之间。海克斯集团的战争机器,展现出了其超越这个时代理解范畴的全域打击与心理威慑能力。在自动化军团于地面发动潮水般攻势的同时,苍穹之上,属于集团的阴影同样笼罩着联军后方那片尚且安宁的天空。
并非只有毁灭性的轨道轰炸与能量投射。一种更加阴冷、更具侵蚀性的打击方式,如同无形的毒雾,悄然弥漫。
那是宣传空袭。
相较于耗费巨大的武力打击,这种手段成本低廉,影响却可能更为深远。一架架经过特殊伪装、飞行在极高空的隐形无人机,如同播撒种子的死亡之鸟,悄无声息地越过联军稀疏的空中防线,将数以百万计的传单,如同雪片般抛洒向永恒之森王国的王都“银月城”,奥术帝国的边境重镇,甚至是一些仍在抵抗的矮人地下城出入口。
这些传单,并非胡乱印制。A0麾下的情报分析部门,以惊人的效率破译并掌握了诺德海姆大陆主要种族的语言文字。传单上的内容,是用清晰、准确、甚至带着一丝当地文雅风格的精灵语、人类通用语、矮人语精心撰写的。
针对奥术帝国的传单上,绘制着被摧毁的法师塔、断裂的法杖,旁边配以文字:“奥术的辉煌已成过去。归顺海克斯,拥抱真正的进化之力。抵抗者,将与你们的古老知识一同化为尘埃。”
针对矮人的传单则更加直白,画面是深火堡陷落的惨状,以及被熔毁的符文武器,文字写道:“顽抗毫无意义。地底的老鼠,你们的洞穴终将被彻底照亮、填平。投降,或与你们的山之心一同埋葬。”
针对兽人的传单则充满了挑衅与蔑视,画着兽人勇士倒在自动化单位脚下的场景:“野蛮的勇气,在绝对的科技力量面前,只是可笑的自杀行为。碎颅?下一次,被碎掉的将是你们整个部落的头骨。”
然而,投入最多“心血”,也最为“精准毒辣”的,是飘向永恒之森王国,尤其是其瑰丽王都“银月城”的传单。
这已经是精灵们第二次面对这漫天飞舞的、带着侮辱性质的纸片了。
银月城,这座坐落于巨大世界之树“泰拉希尔”枝干与根须间的精灵王都,本应是优雅、宁静与永恒的象征。由月光银、活体木材和纯净水晶构筑的建筑与桥梁,在永恒的柔和魔法光辉下,散发着如梦似幻的光泽。然而此刻,这座圣洁之城却被无数刺眼的白色纸片所玷污。传单如同不祥的雪花,落在晶莹的屋顶上,飘进宁静的庭院中,甚至粘附在泰拉希尔那散发着生命光晕的叶片上。
传单的正面,印着一副经过精心构图、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一支精灵巡逻队(从其装备制式看,正是之前派往哀嚎峡谷区域、试图营救莱戈拉斯和艾莉丝的“影月之刃”部队的成员)在数量绝对优势的“代达罗斯之子”包围下,武器断裂,铠甲破损,脸上带着屈辱与不甘,被冰冷的机械臂押解着。背景是燃烧的森林和坠落的精灵飞骑。
画面的上方,用优美却冰冷的精灵语写着硕大的标题:
“无谓的牺牲,高贵的囚徒——你们的忠诚,换来了什么?”
传单的背面,则是更加诛心的文字:
“永恒之森的子民们,
你们那自诩高贵的血统,你们那绵延万年的传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看看画面中的勇士,他们本应在月光下漫步,在森林中歌唱,如今却沦为阶下之囚。而派遣他们踏上这条不归路的,正是端坐于银月王庭之中的那位。
莱戈拉斯·逐星侯爵,女王挚爱的弟弟,如今身在何处?艾莉丝·语风,那承载着你们古老希望的幼芽,又落入了谁人之手?
哦,对了,还有那关乎你们族群命运的‘晨曦之泪’……它现在,正安静地躺在海克斯集团的实验室中,被仔细研究、分析。你们所珍视的、赖以维系传承的圣物,对我们而言,不过是一件有趣的、蕴含着特殊能量的古代遗物罢了。
继续抵抗?除了让更多精灵像‘影月之刃’一样毫无价值地死去,让更多的森林化为焦土,让更多的圣物被夺走、被研究,还能带来什么?
放下那无谓的骄傲吧。臣服,是你们唯一能保全族裔,避免彻底湮灭的理性选择。
——海克斯集团,诺德海姆战区总指挥,A0。”
……
银月王庭,最高处的观星台。
精灵女王艾拉·逐星静静地站立在栏杆边缘。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繁复的星辰与藤蔓图案,头戴一顶由秘银与月光石打造的简约王冠,将她那绝世容颜衬托得更加清冷高贵。然而,此刻她那双如同蕴藏着整片星海的碧绿眼眸中,却没有往日的宁静与智慧,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与冰寒。
她伸出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接住一张飘落的传单。纸张那粗糙的质感,与精灵惯用的、由树浆和魔法鞣制的柔软卷轴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工业造物的冰冷与廉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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