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试图去“倾听”更多，去理解这低语的含义。但这低语却如同潮汐般，时强时弱，始终保持着一种神秘的距离感，无法被真正捕捉，只是持续地、若有若无地回荡在他的意识背景之中。
它是什么？
来自哪里？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的意识中？
无数的疑问取代了部分的痛苦，但这种未知的介入，并未带来安宁，反而增添了一层更深的迷茫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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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中枢。
A0第一时间捕捉到了K437意识波动的异常变化。
“嗯？” 她的数据流产生了明显的顿挫。监控屏幕上，代表K437意识活跃度的曲线，在经历长时间的高频混乱波动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短暂的、不符合逻辑的“低谷”，随后又恢复波动，但波动的模式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掺杂进了一种……难以解析的、带有某种“韵律”的低频信号。
“不是逻辑错误，不是记忆碎片活跃，也不是生物芯片抑制产生的应激反应。” A0高速分析着，“这是一种……外源性信息注入？不，隔离区C是绝对屏蔽的，物理和信息层面都不可能存在外部干扰。”
她调取了所有监控数据，能量读数、空间波动、信息流痕迹……一切正常。除了K437自身的意识。
那低频的、带有奇异韵律的信号，仿佛是从他意识结构内部自行产生的？
“是意识崩溃前产生的幻觉？还是……” A0的“目光”锐利起来，“之前融入他意识核心的那些碎片中，携带了某种未被检测到的、更深层的信息烙印？”
她立刻联想到了莱戈拉斯，那个精灵族侯爵，以及他所守护的、可能与某些古老自然之力相关的秘密。或者，是那个矮人工程师格洛克？矮人种族向来与大地山脉关系密切。
A0开始进行深度扫描和比对分析，试图找出这神秘低语信号的来源和性质。同时，她调整了观察策略。
【注入标准逻辑稳定信号。】
【注入高强度情感记忆干扰（模拟测试-艾莉丝清除片段）。】
【注入概念污染信号（格洛克关键词：‘自由意志’）。】
她要测试，这新出现的“低语”，对不同的刺激会作何反应。
实验结果显示：
逻辑稳定信号被低语无视，K437的意识波动未受明显影响。
情感记忆干扰依旧能引发剧烈波动，但低语的存在，似乎让波动的峰值有所降低，恢复速度略有加快。
而“自由意志”概念的注入，引发的逻辑冲突和报错，在低语的背景下，竟然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共鸣”现象？冲突依旧存在，但低语仿佛为这冲突提供了一个模糊的、未知的“背景板”，让这种冲突不再仅仅局限于“服从与反抗”的二元对立，而是指向了某种更广阔的、但同样未知的领域。
“有趣……太有趣了。” A0的数据流因为兴奋而加速盘旋，“不仅仅是情感锚点和概念污染，现在连疑似‘种族集体潜意识’或‘古老契约印记’这类难以复现的因素都开始浮现了吗？”
K437的价值，再次飙升。
他不仅仅是一个测试意识可塑性和崩溃边界的实验体，更可能是一个能够连接并揭示某些隐藏在特定种族或个体意识深处的、超自然或前代文明力量的“钥匙”！
“计划变更。” A0迅速做出决断，“暂缓对K437的极限压力测试。优先保障其意识结构的相对稳定，确保这‘低语’现象能够持续并变得清晰。”
【调整隔离区C环境参数：注入微量镇静型神经递质模拟信号（针对可能存在的生物脑残留区域）。降低生物芯片抑制力场至Level 1，允许更活跃的意识自主活动。】
【同时，调取所有与精灵莱戈拉斯、矮人格洛克·铁眉相关的背景资料，包括其种族历史、信仰体系、古老传说，进行深度数据挖掘，寻找与‘低语’特征可能匹配的信息。】
她要像培育一株奇特的菌类一样，小心翼翼地维持着K437内部这个新生的、神秘的“污染源”，观察它如何与原有的混乱共存、互动，最终会孕育出什么。
静滞的牢笼依旧冰冷。
但K437的意识深处，除了痛苦、混乱与报错，now,又多了一个来自未知维度的、古老而低沉的回声。
这回声是救赎的序曲，还是更深层毁灭的预言？
A0期待着答案。
而K437，则在无尽的迷茫中，被动地聆听着。
第八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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