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顾北辰低喝一声，猛地掀翻面前的金属桌子。沉重的桌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正好挡在卡座前，成了临时掩体。
“砰！砰！”
两声闷响传来，是装了消音器的枪声。子弹打在金属桌子上，溅起一串刺眼的火花。
密钥吓得短促地叫了一声，整个人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抱着头，好像这样就能躲开子弹似的。他的笔记本电脑还敞着放在桌上。
我反应快，一把抓住他冰凉得像块石头的胳膊，使劲把他从座位上拽起来：“想活命就跟我们走！”我的声音没留半分余地，容不得他犹豫。
顾北辰已经拔了枪，借着掀翻的桌椅和混乱的人群作掩护，精准地反击。他没瞎扫射，每一枪都往能压制对方火力的地方打——就是为了给我们争取撤离的时间。有个清除小队的成员肩膀中了枪，动作一下子慢了下来。
“阿杰，干扰监控，规划撤离路线！启动B计划！”我对着藏在衣服里的通讯器喊。
“收到！已经接管水塔部分内部照明和音响系统了！路线发去北辰的战术目镜了！”阿杰的声音从巴黎传过来，背景里还伴着急促的键盘敲击声。
眨眼的工夫，平台上的灯开始疯狂闪烁，刺耳的警报声混着一段杂乱的工业噪音炸响，场面更乱了。顾北辰的战术目镜上亮起了清晰的绿色路线，一看就知道该往哪儿走。
“这边！”顾北辰低吼着，一边继续开枪压制，一边引着我和几乎是被我拖着走的密钥，往平台边缘一个不起眼的维修通道入口冲。
子弹在我们身后“嗖嗖”地飞，打在砖石墙上碎成渣，打在钢架上“哐当”响。密钥被我半拖半拽着，跌跌撞撞的，脸白得跟纸一样，呼吸急促得像要喘不上气。好几次他都快瘫在地上了，我硬是把他拉了起来——这时候可容不得他倒下。
顾北辰断后，进维修通道前，扔了枚烟雾弹。浓密的灰色烟雾一下子漫开，把追击者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维修通道又窄又陡，满是灰尘和铁锈的味儿。我们沿着冰冷的金属楼梯往下跑，脚步声在封闭的空间里来回撞，听得人心里发紧。往下跑了没一会儿，就听见底下传来接应的引擎轰鸣声——还好阿杰早按B计划安排了人在撤离点等着。
我们仨几乎是架着密钥冲出了水塔底层的秘密出口，一把把他塞进等候的黑色厢型车。车门还没关严，车子就跟离弦的箭似的冲了出去，在柏林的夜色里拐了几个弯，就把那座还乱作一团的水塔甩得没影了。
车厢里，密钥缩在角落，身子还在不受控制地抖，双手紧紧抓着连帽衫的前襟，眼神空洞地盯着车底板——看来刚才那生死关头的刺激，他还没缓过来。
我摘下面具，露出原本的样子，只是脸上带着点儿疲惫和冷意。我喘了口气，看向那个快崩溃的年轻天才。
我们是把“密钥”从清除小队手里抢出来了，可这顶多算第一步。他现在这状态，真有能力、有胆子跟让他怕到骨子里的“夜莺”对着干吗？我们这趟柏林之行，到底是带回了一把能打开胜利之门的“钥匙”，还是带回了一个随时可能炸的不稳定炸弹？
柏林的夜还长着呢，而真正的数字攻防，还有跟密钥之间的心理博弈，其实从我们坐上这辆飞驰的车开始，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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