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月的话如同毒蛇的低语,在死寂的碑林中回荡,充满了诱惑与陷阱。合作?前往葬古殿?唯一的生路和答案?苏清寒与玄夜心中冷笑连连,刚刚才经历过的背叛犹在眼前,血祭阵法的凶险刻骨铭心。
“合作?”玄夜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云无月,你以为我等还会信你半分鬼话?葬古殿是生路还是死路,怕是由你说了算吧?”
苏清寒亦冷然开口,剑锋微抬,锁定云无月:“交出星墟引,或可留你全尸。”她态度强硬,根本不给对方斡旋的余地。在这种环境下,妥协往往意味着死亡。
云无月兜帽下的阴影似乎波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似叹非叹的轻响:“唉,何必如此剑拔弩张?方才裂隙之外,不过是各为其主的无奈之举。如今身处绝境,你我三人皆如溺水之人,若再自相残杀,唯有共赴黄泉一途。”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诡异的诚恳,“葬古殿确是凶险,但也确是离开此地的关键节点,更有记载此界秘辛的‘墟碑’存在。本座可立下心魔誓言,抵达葬古殿前,绝不对二位出手,且共享墟碑信息。至于之后是战是和,各凭本事,如何?”
心魔誓言?苏清寒与玄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对于高阶修士而言,心魔誓言的约束力极强,尤其是在幽冥墟这种规则诡异之地,违背誓言的后果不堪设想。云无月敢提出此誓,至少说明在抵达葬古殿前,他确实需要他们的力量,或者说,忌惮他们的联手。
“墟碑记载何物?”玄夜沉声问道,这是关键。
“上古秘辛,正魔起源,幽冥墟的成因,乃至……超越此界的力量线索。”云无月语焉不详,却抛出了足够分量的诱饵,“其中或许有解决二位自身困境的答案。”
苏清寒心中微动。超越此界的力量?这让她联想到联盟古籍中一些模糊的记载。玄夜眼神深处也闪过一丝异光,显然也被触动了。
眼下局势,强行抢夺星墟引风险极大,云无月实力深不可测,逼急了很可能鱼死网破。而在这未知的幽冥墟内盲目乱闯,更是死路一条。暂时合作,利用云无月的星墟引抵达葬古殿,似乎是唯一看似可行的选择。至于之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可。”玄夜最终冷冷吐出一字,“立誓吧。”
苏清寒微微颔首,默认了这个决定。这是权衡利弊下的无奈之举,也是当前绝境中的一线生机。
云无月也不废话,当即割破指尖,以精血凌空画出一个繁复的誓言符文,朗声道:“我云无月以道心立誓,在抵达葬古殿核心区域之前,与玄夜、苏清寒暂为同盟,不得主动加害,并共享星墟引指引及墟碑信息。若违此誓,心魔反噬,永堕无间!”
誓言成立,符文消散,一股无形的约束力笼罩三人。虽然彼此依旧充满戒备,但至少暂时消除了背后的刀子。
“既已立誓,便出发吧。”云无月收起那星墟引罗盘,指向碑林深处的一个方向,“据此盘显示,葬古殿在此方向百里之外。途中险阻重重,望二位勿要留手。”
三人组成的临时同盟,在一种极其诡异和紧绷的气氛下,开始向葬古殿进发。云无月手持罗盘在前引路,玄夜与苏清寒落后半步,一左一右,彼此间保持着安全距离,神识时刻警惕着对方和周围环境。
路途果然如云无月所言,危机四伏。他们遭遇了能够吞噬灵力的诡异灰雾,穿行了布满空间裂缝的破碎峡谷,击退了数波被死气侵蚀、只剩下杀戮本能的上古战魂残影。每一次危机,三人都不得不全力合作方能渡过。玄夜的霸道魔功,苏清寒的凌厉剑意,云无月诡异莫测的雷法与阵法,在对抗外界危险时,竟展现出惊人的默契与效率。
然而,这种合作非但没有拉近彼此的距离,反而让苏清寒和玄夜更加警惕。云无月展现出的实力和对幽冥墟的了解,远超他们预估。他似乎在借助这些险阻,不断试探和评估着两人的极限。
途中,他们也发现了一些零星的遗迹和骸骨,从一些残破的器物和骨骸上的痕迹判断,近期确实有其他人活动过的迹象,很可能就是云无月的手下,但他们始终没有遭遇。
经过不知多久的跋涉(幽冥墟中时间感模糊),前方昏黄的雾气渐渐稀薄,一座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宏伟与残破的巨殿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葬古殿!
它如同一条死去的太古巨龙匍匐在大地上,殿身由一种暗沉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巨石垒成,高达千丈,大部分已经坍塌,但残留的部分依旧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苍茫与死寂。殿宇周围,空间扭曲得更加厉害,肉眼可见一道道细小的黑色闪电在虚空中明灭。
星墟引罗盘上的星光指针直指巨殿深处,剧烈颤抖着。
“到了。”云无月停下脚步,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葬古殿核心,墟碑就在主殿残骸之下。不过……”他转向玄夜和苏清寒,兜帽下的阴影似乎闪过一丝诡光,“殿外有‘寂灭罡风’环绕,需三人合力,以三角阵型催动护体灵光,方能强行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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