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警车冰冷的车门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每一个关节都在抗议。冰冷的湿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带走最后一点体温,冻得我牙齿不受控制地微微打颤。手指因为长时间戴着手套又沾了水,已经泡得发白起皱,僵硬得不听使唤。
老王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来,他看起来比我还狼狈,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眼袋浮肿。他递给我一个透明的、巴掌大小的证物袋,袋子外面沾着泥点,但里面的东西清晰可见。
“喏,小子,拿着。”老王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在那个发现躯干的搅拌车间角落旮旯里找到的,离躯干大概五米远,压在几块碎砖头下面。编号SN715,收好了。”
我的目光落在证物袋里。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东西。它大约拇指指节大小,材质像是某种劣质的玉石或者滑石,颜色灰白中泛着点死气沉沉的青。雕工极其粗劣,勉强能看出是一只蝉的形状——圆鼓鼓的头部,两片薄薄的、线条生硬的翅膀贴在身体两侧。没有精致的纹路,没有流畅的弧度,整个玉蝉透着一股笨拙和敷衍,甚至显得有些狰狞。更诡异的是,在玉蝉头部的位置,似乎被刻意凿出了一个极小的、不规则的孔洞,像是被什么东西粗暴地贯穿了。
不知为何,看到这枚玉蝉的瞬间,右臂内侧那块诡异的淤青形状猛地在我脑海中闪过。虽然形态不同,但那粗陋笨拙的感觉,那股子挥之不去的邪气……竟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呼应!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指尖刚隔着薄薄的证物袋触碰到那枚玉蝉,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感猛地刺了进来!那不是雨水的冰凉,也不是金属的寒冷,更像是一根淬了寒毒的针,瞬间扎透了皮肤,顺着手指的神经一路向上,狠狠刺进我的手臂骨头里!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手猛地一抖,差点把证物袋摔在地上。那股冰冷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残留的刺痛感和寒意却顽固地盘踞在指骨深处。
“怎么了?”老王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没……没事,太冷了。”我赶紧握紧证物袋,掩饰住脸上的异样,飞快地将它塞进自己随身的物证收集包内层。指尖的冰冷触感似乎还在,连带着心脏都跟着缩了一下。SN715……这个编号像烙印一样刻在脑子里。这枚粗劣冰冷的玉蝉,还有那块诡异的淤青,像两块沉重的、不祥的拼图,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
疲惫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彻底压垮了我。回到局里,强撑着做完必要的情况汇报和物品交接,连身上冰冷湿透的衣服都只是胡乱扒下来塞进柜子,换上干爽的备用作训服。意识已经模糊得如同隔着一层磨砂玻璃。几乎是凭着本能摸回了分配给新人的那间狭小的单人宿舍。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走廊的灯光和隐约的人声。宿舍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城市永不熄灭的霓虹余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惨淡的、微微摇曳的光带。空气里弥漫着新刷墙面的石灰味和淡淡的霉味。
身体沉重地砸进单人床,连被子都懒得拉开。头刚沾上枕头,一种无法抗拒的、如同黑洞般的吸力瞬间就攫取了我全部的意识。眼皮像灌了铅,死死合上。
黑暗。粘稠得化不开的黑暗。
然后,一点昏黄的光晕在黑暗深处慢慢漾开,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光晕里,渐渐勾勒出一个极其古怪的人影。
那人影极其瘦小,干瘪得像一具披着衣服的骷髅架子。他身上穿着一套……我从未在现实中见过的衣服——深色的、样式古怪的袍子,前襟和袖口绣着模糊不清的暗色纹路,头上戴着一顶同样古怪的、帽檐后拖着根细长翎子的帽子。那帽子下,是一张皱纹密布、毫无血色的脸,眼眶深陷,眼珠浑浊发黄,下巴上稀稀拉拉地挂着几根花白的山羊胡子。
他……他穿的,好像是电视剧里那种清朝的官服?可那官服看起来又脏又旧,破破烂烂,透着一股陈年腐朽的尘土气。
这干瘪老头就那么突兀地站在昏黄的光晕里,离我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他咧开嘴,露出几颗稀疏发黑的牙齿,发出一种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喘。
他慢悠悠地抬起一只手。那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油光发亮的烟杆,黄铜的烟锅又大又沉。他拿烟杆那头,不是烟嘴,而是那沉甸甸的烟锅,朝着我的额头,就那么不轻不重地敲了下来!
咚!
一声闷响。清晰无比!额头被敲中的地方,瞬间传来一阵结结实实的、带着灼烫感的疼痛!
“哎哟!”我痛呼出声,在梦里都感觉自己的头被敲得往后一仰。
那干瘪老头浑浊的黄眼珠盯着我,干裂的嘴唇翕动着,用一种极其沙哑、仿佛含着满口沙砾的古怪腔调开口了,每一个字都像生锈的锯子在拉扯木头:
“乖孙……醒醒神儿!”他又作势要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我靠祖宗托梦破案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我靠祖宗托梦破案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