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轻的女警声音温和地安抚：
“章淑芬，别紧张。我们带你回来，只是想了解清楚昨晚事情的经过，不是说你伤了人。”
章淑芬似乎被女警的善意触动，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她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
“警察同志，我们是媒人介绍的，已经定亲了，再过俩月就打算登记。昨天是他妈妈接我过去吃饭……后来，他一进房间，就对我动手动脚……我、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她避重就轻，真假掺半地说完昨夜的事，便拿起女警递过来的纸巾，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坐在女警旁边的男警察，目光扫过章淑芬高大壮实的身形。
又想到医院里那个躺在病床上、下身重伤的男人，眼神里透着疑惑：这体格，真的敌不过朱华？
男警察敲了敲桌面，问道：
“我们在房间里发现了一个纸包，医院检测报告也证实朱华体内含有大量催情药物成分。这个你怎么解释？”
章淑芬抬起泪眼，神情带着一丝茫然和无辜：
“警察同志，这药……是他让我找来的！我家以前养过种猪，家里有这种给猪配种时用的药粉。他说有用，让我带一点过来。我哪知道……他是要给人吃的呀？”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我哪懂这些啊…”
两名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这说法，倒也能和初步调查对上。’
“那你们就吃了？”男警察追问。
“我、我没吃！”
章淑芬连连摇头，脸上泛起红。
“他说这个能…能助助兴，就自己吃了一些…剩下的，他硬要塞给我，被我挡开了，撒了一地…我以前只给猪用过，真不知道那药…药性这么烈…他后来就…”
她似乎难以启齿，红着脸低下头，不再说下去。
这时，另一名警察敲门进来，示意两人出去一下。
门外，那名警察递过来一份刚查到的资料。
资料上详细记录了章淑芬和朱华的情况以及近期的社会关系。
资料显示，章淑芬确实没说谎。
她父母生前确实养了两头种猪，年前才卖掉，她还跟村里人说过要嫁到城里，不再养猪了。
反观朱华的背景，则不太光彩。
有长期家暴前妻的记录，还曾因嫖娼被抓过两次。
他通过媒人介绍的，都是比他小很多的未婚姑娘，明显是想“老牛吃嫩草”。
“看来，这案子更像是朱华自作自受，”
女警低声说，“章淑芬倒更像是受害者。”
“嗯，可能性很大。”
男警察点头，“排除故意伤人的话，这朱华想占人家便宜，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三人简短商议后，回到询问室，让章淑芬在笔录上签了字，便让她离开了。
临走前，那位女警得知章淑芬还要去医院照顾朱华，忍不住委婉地劝道：
“你还年轻，未来的路长着呢，别太着急结婚，多看看，多选选。”
话说的隐晦，但其中的善意不言而喻。
章淑芬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感激地对女警笑了笑：
“谢谢您，我会的。”
随后，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市立医院。
当章淑芬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时，病床上的朱华跟见了鬼魅似的，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想往被子里缩。
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怎么来了？！”
章淑芬大脸笑的一脸温柔，声音更是柔得能滴出水来：
“警察同志告诉我的呀。你伤得这么重，作为你的未婚妻，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
“不、不用你照顾！你给我滚！”
朱华麻药已过，下身的剧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昨夜的羞辱，看到章淑芬，他是发自内心的惊恐。
倒是坐在一旁的吕老太，立刻站起身，亲热地拉住章淑芬的手：
“哎哟，好闺女！我第一眼瞧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心善厚道的好姑娘！你来得正好，家里一摊子事等着我呢，这儿就交给你了，有事给大姨打电话啊！”
她拍了拍章淑芬的手背，随即转过身，板起脸对一脸惊恐愤怒的儿子训斥道：
“老二！你怎么说话呢？人家姑娘多好！你们都那样了，她来照顾你不是天经地义？你该好好谢谢人家！等好了，可得对人家姑娘好点，听见没？”
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引得邻床那位三四十岁、独自住院的中年男病友连连点头：
“我说兄弟，知足吧！你瞅瞅我，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你这福气还不小呢！”
章淑芬腼腆地笑了笑：“大哥，您要是需要打水什么的，尽管叫我，别客气。”
“哎！好！好！那感情好！”
男病友顿时眉开眼笑。
一时间，病房里“其乐融融”，除了脸色惨白的朱华。
吕老太早就归心似箭，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浑身不自在。
陪护吃不好住不好的，哪有家里舒服？
老头子没义气先溜了，她正愁没借口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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