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运辉心想，你也弹给刘启明听过吧？而且没少弹。自己和妻子的书房，就放着不少从上海买来的外国音乐，妻子就喜欢这些东西，宋运辉算是投其所好，其实他也会经常听听，他现在主管出口科，外商见得多，这些也都是能用上的谈资。
因为这事难免会让他想到妻子和虞山卿处过一段时间对象，宋运辉心里不舒服，所以故意转移话题。
“老虞，你的这些书，都是小众的，和我那里全是专业书正好反过来，咱们两个互补一下就好了。”
“哈哈，你想明着骂我就骂呗，干嘛藏着掖着，说你宋大科长敬业爱岗，跟着时代进步，我虞山卿玩忽丧志，不干正事。嘿嘿，却是如此，我这书不是给自己看的，而是给别人看的，全是装门面的东西，我倒更需要什么俗语大全，这样和那些社会倒爷说话才能更投机。”
虞山卿自晦一番，见宋运辉看着自己，他也不藏着掖着，
“小宋，我想请你帮个忙，这个忙只有你才能帮我。”
“老虞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会拐弯抹角了，你知道的，我喜欢直来直去，说吧，但我不保证一定帮你。”
虞山卿知道宋运辉的性格，但他现在是箭在弦上，
虞山卿忙道，“是这样，一位大买主希望采购一部分新车间的产品，用作他们出口产品的生产原料。可我去问过，最近新车间两个月内的产品都得交给你的外贸订单，一吨都不可能留给我。所以我只有找你帮忙，匀给我一千吨，我那位买主对于总厂而言，实在是个太重要的客户。”
事情和宋运辉心中的预料差不多，因为现在新车间实实在在是他的天下，但宋运辉又不傻，他眨眨眼睛，故作毫无迟疑的样子，“老虞，这事要紧，你得赶紧跟水书记说，让总调安排新车间生产。”
虞山卿苦笑道：“水书记能安排的事还需要找你吗？就是因为水书记也安排不下去，总调说产能只有这些，你的外贸订单又是紧扣时间不能拖延的，误点得赔外商美元，压根没法安排我的一千吨……”
“你看。”宋运辉摊开手，微笑，“新车间的产品基本上用于出口，我在订单上签时间的时候，也是根据设备产能来签，几乎很少打出时间余量。否则新车间产品压库，创汇不足，影响奖金的话，去年部里抓亏损的事又得重演，那这次就得是我背锅了。”
虞山卿虽然知道宋运辉说的是事实，但依然感觉到了其中的敷衍，他看着这个如此年轻就心思如此细腻人，既有些害怕又有些生气。他认为，如果他虞山卿的低级是别人都看得到的，那他宋运辉的低级却让人看不清。
“小宋，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咱们两个也许是一条道上的人。现在你应该懂这句话的意思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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