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沿着沙城的街道漫步前行。
街道并不宽阔,但被规划得井井有条,看起来颇为舒适。
两侧是低矮厚实的石屋,屋檐下垂着遮阳布,摊贩们的吆喝声络绎不绝。
烤肉的油脂香、香料的辛辣味与凉汤里淡淡的甜意混在一起,构成了沙城独有的烟火气。
姜明在路上随意闲逛,见到了顺眼的食物就随手买上一点。
不知不觉,他手中已经多了一大袋串串,肉与蔬菜被烤得焦香四溢,给彼此增香。
他一边吃一边走,神情放松。
沙城的人们,确实如传闻中那般。
虽说日子不算富裕,物资也相对匮乏,却总能在细碎的日常里找到美好,将生活过的快乐知足。
孩子-在巷子里追逐,老人坐在阴影下闲聊,笑声并不刻意,却显得踏实。
就在姜明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之际,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争执声、人群的议论声混杂在一起,引得不少路人驻足围观,将本来就不宽敞的街道堵了个结实。
出于好奇,他顺着人群凑了过去。
只见人群中央的空地上,正站着四个人。
左侧站着一对衣着明显不像本地人的男女。
男人身形瘦削,修长双臂自然垂于身侧,一言不发,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女人却明显情绪激动,她那条用上好绸缎做成的裤腿边,正粘着一大片汤汁残渍,显得分外突兀。
而在他们对面,一名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看着洒落一地的凉汤和碎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那穿着打满补丁粗布衣裳的父亲则站在一旁,不停地弯腰道歉。
“抱歉,实在是抱歉,这位夫人,您的裤子我会赔的,我一定赔……”
他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干瘪口袋里掏出灵能币,双手捧着递过去。
“哼,赔?”
“我这可是‘霓裳阁’的最新款长裤,用稀有白狼的毛发做成,至少几千灵能币,把你们两个卖了都赔不起!”
看着对方手中那零零散散的陈旧纸币,女人冷笑一声,声音拔高道。
这句话一出,周围顿时一静。
那父亲的脸色瞬间煞白,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几千灵能币,对于他们这种勉强糊口的家庭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他下意识低头看向女儿,声音发颤:“闺女,还不快跟这位阿姨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女孩更委屈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抽噎着道歉道,“刚刚有人推了我一下,我没有站稳……”
话音未落,她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地掉在沙地上。
见此情形,她父亲愣住了。
他深知自己的女儿向来乖巧懂事,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撒谎推卸责任。
但看着对面那一男一女咄咄逼人的架势,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一时间,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僵在原地,进退失据。
人群外围,姜明从收纳装置中取出一个微型耳机,将其戴入耳中后,指尖轻轻在上面敲击了一下。
他看向那个小女孩,耳机里传来一道毫无情绪起伏的机械音:
“哔——真话。”
他的目光掠过小女孩,又落在那女人身上。
女人听完小女孩的辩解,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环视一圈围观的人群后,她冷笑道:
“谁会闲着没事干来推你,难不成是我干的吗?”
“好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撒谎骗人,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长大了还得了!”
“既然你爹娘不教,不如由我带回去代为管教几天,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话音刚落,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竟直接变掌为爪,毫不留情地向小女孩头顶抓去!
其指甲上闪烁着寒光,这一爪若是抓实了,她不死也得重伤。
姜明目光骤冷,耳机中再次传来机械音:“哔——全部假话。”
千钧一发之际,他身后银光一闪。
一道快到肉眼无法捕捉的刀锋之轮骤然划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直奔女人手掌而去!
“嗯?!”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始终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瘦削男人终于抬眼。
他闪电般探出手臂,抓住女人的肩膀就向后拉。
此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但,那锋轮仿佛预判到了这一动作,凭空再度加速几分,诡异地一折!
“嗤!”
一声轻响,血光乍现。
女人手背上被划开一道狭长的口子,血珠沿着伤口迅速渗出。
整个过程都在瞬息之间完成。
四周围观的普通人甚至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阵突如其来的劲风刮过,那女人就突然收手并发出一声痛呼。
“附近有高手,走。”
男人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警惕环顾四周。
女人捂着流血的手背,咬了咬牙。
虽然心中极度不爽,但她终究没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继续和那‘暗中的高手’纠缠。
“哼!算你们走运!”
她恶狠狠地瞪了那对父女一眼,丢下一句狠话后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
留下来的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事情解决得有些莫名其妙。
见危机解除,小女孩的父亲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整个人差点虚脱。
顾不得擦汗,他连忙蹲下身想要安慰女儿:
“闺女,别怕,没事了,爹爹再给你买一碗,咱们赶紧回家……”
然而,他话刚说到一半,却忽然愣住了。
不知何时,小女孩手中竟多了一碗满满当当的凉汤,香味正浓。
见父亲满头雾水,小女孩也一脸懵懂,抬头看向他:“爹爹,好神奇。刚刚那阵风刮过去以后,我手里就突然多了一碗汤耶……”
“这……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父亲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另一边。
姜明已经走到了凉汤摊位上,随手将一枚灵能币放在桌上。
随后,他转身看向那一男一女离开的方向,目光深邃。
“那女人的血,有些古怪。”
下一刻,他迈步而出,悄无声息地融入人流。
——跟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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