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的夜晚，比别处更黑，更喧嚣。
各种见不得光的勾当，在阴影里滋生。
萧云按照模糊的记忆，拐进一条挂着破旧灯笼的窄巷。
巷口蹲着两个眼神凶狠的汉子，像看门的恶犬，上下打量着萧云。
“找乐子？”一个汉子沙哑开口，露出满口黄牙。
“买东西。”萧云语气平淡，暗中释放出一丝化神期的威压。
两个汉子脸色瞬间一变，那点凶狠劲立刻没了，腰都不自觉弯了下去。
“您请！您里面请！”两人忙不迭让开道路，额头见汗。
在这地方混，眼力见比修为更重要。
萧云没理会他们，径直走进巷子深处。
巷子两边是各种简易的棚户和地摊。
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来路不明的法器、沾血的秘籍、甚至还有笼子里关着的、眼神麻木的妖兽幼崽。
空气里混杂着劣质丹药味、血腥味和一种说不清的腐败气息。
光线昏暗，每个人脸上都像是蒙着一层阴影，交易无声而迅速。
萧云放缓脚步，神识如同无形的网，悄然铺开。
捕捉着周围的交谈、气息、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能量波动。
他在几个卖药材的摊子前停下。
“腐骨灵花有吗？”
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抬起浑浊的眼睛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吐出几个字：“五百灵石，不还价。”
萧云皱眉：“抢钱？”
老头嗤笑一声：“爱要不要，这玩意长在乱葬岗阴脉上，沾因果，折阳寿，就这个价。”
萧云没说话，转身就走。
他又问了几家。
价格都高得离谱，而且品质一般，蕴含的阴气杂质太多，用来炼丹风险很大。
至于主药“九幽地心莲”，更是连影子都没见到。
偶尔有人声称有货，拿出来一看，都是些年份不足的西贝货。
萧云心里有点烦躁。
时间不等人，那柳老头估计撑不了多久。
正想着，他忽然感应到一股极其隐晦，但又异常精纯的阴寒气息，从巷子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传来。
那气息…和他化解掉的“蚀髓阴蛊”同源，但更精纯，更古老！
他精神一振，立刻循着气息找过去。
角落那里只有一个很小的摊位，铺着一块黑布。
后面坐着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袍里的人，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摊位上只摆着三样东西。
一截枯黑的、像是某种植物根茎的东西，散发着微弱阴气。
一块暗淡的、刻着模糊纹路的金属碎片。
还有一个小巧的、白玉般的瓶子，瓶口密封着复杂的符箓。
那股精纯的阴寒气息，正是从那个白玉瓶子里隐隐透出的！
萧云蹲下身，目光落在那个白玉瓶上。
“这里面是什么？”
黑袍人抬起头，兜帽下似乎有两道冰冷的目光扫过萧云。
声音低沉沙哑，分辨不出年纪：“好东西，买不起就别问。”
萧云笑了笑，手指看似随意地指向那截枯黑的根茎：“这个怎么卖？看着像阴髓木，年份还行。”
他故意说错，试探对方。
黑袍人冷哼一声：“不懂就别装懂。这是‘墨玉鬼藤’的根须，虽然灵气流失大半，但也不是阴髓木那种垃圾能比的。”
“哦？”萧云挑眉，手指移向那块金属碎片，“那这个呢？废铁？”
“哼，有眼无珠。这是上古‘禁魔铁’碎片，专破各种护体罡气、魔元煞气，可惜…残得太厉害。”黑袍人语气带着一丝不屑和惋惜。
萧云心中微动。
禁魔铁？没听过。
但听起来挺唬人。
他最终，手指点向那个白玉瓶子。
“那这个总不是垃圾了吧？什么东西？透个底？”
黑袍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权衡。
半晌，才压低声音道：“‘黄泉腐髓’的一滴稀释原液。炼尸、养蛊、修炼某些特殊毒功的至宝。沾上一滴，金丹以下立刻化为一滩脓血。”
萧云心脏猛地一跳！
黄泉腐髓！
炼制“蚀髓阴蛊”的核心材料之一！
而且必须是纯度极高的原液进行稀释培育！
这玩意，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甚至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他强压下心中的震动，装作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听起来挺毒，可惜我用不上。怎么卖？”
黑袍人报出一个天文数字。
萧云咂咂嘴：“太贵了，买不起。谁没事买这玩意害人去…”
他作势要起身离开。
黑袍人似乎有点急，脱口而出：“买不起？那你可以用别的换！”
“换？用什么换？”萧云停下动作。
黑袍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兜帽下的呼吸似乎都急促了一些：“我看你…气血充沛，根基深厚…用你三滴心头精血来换，如何？”
萧云眼睛猛地眯起！
心头精血！
修士根本所在！
损失一滴都元气大伤，三滴？恐怕根基都会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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