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渊闻言，立刻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荡平西域余孽，护我大晋边境安宁！”
皇帝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沈修：“沈爱卿，你身为五皇子太傅，教导幼主责任重大。朕意，待陆爱卿出征之后，你便常伴五皇子左右，不仅要教他读书写字，更要教他明辨是非，知晓江山社稷之重，百姓疾苦之深。”
沈修躬身行礼，声音沉稳：“臣，遵旨。臣定当竭尽所能，教导殿下，不负陛下厚望。”
皇帝看着眼前二人，一个文质彬彬，心怀百姓；一个勇猛果敢，忠君爱国。他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有你们二人在，朕，放心了。”
御书房外的阳光正好，透过雕花的窗格，洒在舆图之上，将那些标记着西域部落的符号，照得一清二楚。沈修看着陆景渊挺拔的背影，想起昨夜并肩作战的默契，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携手并肩，心头忽然生出一股不舍。
他知道，此去西域，路途遥远，风沙漫天，定然凶险万分。可他更知道，陆景渊肩上扛着的，是大晋的边境安宁，是万千百姓的安危。
从御书房出来，已是巳时。陆景渊与沈修并肩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两旁的槐树枝繁叶茂，投下一片浓荫。蝉鸣声声，伴着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竟是难得的静谧。
“此去西域，一切小心。”沈修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陆景渊转头看他，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眼底的锐利柔和了几分：“放心。我不在京城的日子，五皇子和清沅，就拜托你多照拂了。”
“分内之事。”沈修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事，“绿萼之事，陛下已应允，待她守完殿下这几年，便准她出宫，与表弟团聚。”
陆景渊颔首：“如此甚好。也算全了她的一段善缘。”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些日子以来的紧张与疲惫，在这相视一笑间，尽数消散。他们都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大晋的江山社稷，为了这万家灯火的安宁。
回到陆府时，已是午时。暖阁里，沈清沅正抱着念辰，坐在窗前晒太阳。小家伙趴在她的怀里，手里攥着一只拨浪鼓，正咿咿呀呀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林砚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卷医书，看得正入神。
看到沈修和陆景渊一同进来，沈清沅连忙起身，将念辰递给乳母，关切地问道：“陛下召你们入宫，可是有什么要事？”
陆景渊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他将皇帝的旨意缓缓道出，语气平静，却难掩眉宇间的坚毅。
沈清沅的脸色微微一变，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她知道，西域之行，定然凶险。可她更知道，陆景渊身为武将，保家卫国是他的天职。她没有阻拦，只是轻声道：“此去路途遥远，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和念辰，还有爹娘，都在家里等你回来。”
陆景渊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等我荡平西域，回来陪你和孩子，去江南看烟雨，去塞北看草原。”
沈清沅靠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鼻尖微微发酸。她知道，这是他的承诺，也是他的期盼。
林砚放下手中的医书，看着相拥的二人，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又带着几分担忧。她起身走到案前，拿起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锦盒，递给陆景渊：“这是我亲手调制的伤药，止血化瘀，效果甚好。你带着，以备不时之需。西域风沙大，这瓶润喉的药膏也带着，莫要伤了嗓子。”
陆景渊接过锦盒，入手沉甸甸的。他看着林砚鬓角的银丝，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多谢娘。”
沈修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唇角噙着一抹笑意。他想起撷芳殿里赵珩稚嫩的脸庞，想起御书房里皇帝期许的目光，想起宫道旁浓荫蔽日的槐树，只觉得心头一片安宁。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陆府的庭院里，将一切都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念辰被乳母抱着，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地喊着“爹爹”“舅舅”。沈清沅站在廊下，看着庭院里嬉戏的孩子，看着身边并肩而立的沈修和陆景渊，只觉得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三日后，便是陆景渊出征的日子。
出征那日，京城的百姓自发地涌上街头，夹道相送。三万禁军身着戎装，手持长矛，步伐整齐地走过街道，铠甲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气势如虹。
陆景渊骑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一身银甲，腰佩长剑，面容冷峻，目光锐利如鹰。他朝着城楼上的皇帝躬身行礼，又朝着人群中的沈清沅和沈修深深望去。
沈清沅抱着念辰，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她看着陆景渊挺拔的背影，看着那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看着他们朝着西域的方向，渐行渐远。直到队伍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她才缓缓收回目光，眼底虽有不舍，却更多的是坚定。
她知道，陆景渊此去，是为了守护他们的家，守护这大晋的万里江山。
而她，会带着念辰，守在这京城的陆府里，等他回来。
撷芳殿的书斋里，沈修正握着赵珩的小手，一笔一划地写着“江山”二字。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纸面上，将那两个字照得透亮。赵珩看着纸上的字，又抬头看向沈修，奶声奶气地问道：“太傅，江山是什么？”
沈修放下笔，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目光望向窗外，望向西域的方向，声音温润而坚定：“江山，是百姓的炊烟，是孩童的笑脸，是我们誓死守护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份安宁。”
窗外的石榴花，开得正盛，火红一片，像极了大晋的万里河山，壮丽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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