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撕开星网广场的喧哗,余音撞在坍塌的服务器墙上,碎成一片嗡鸣。
黎未仍蹲在黑市废墟的金属瓦砾间,指尖捏着一片沾泪的碎镜。
阳光穿过水痕,在她掌心投出一道晃动的彩虹——像某种即将成型的誓言。
卫砚舟的战术披风半搭在她肩头,还带着他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激光枪硝烟味。
他说过,那是维和部队的“安全信号弹”。
可此刻,这味道更像一道移动的结界,隔开了喧嚣与沉默。
“让开!让开!”几个士兵押着卡恩从坍塌的服务器机房里出来。
曾经精心粘贴的硅胶笑纹裂成碎片挂在脸上,活像被星兽啃过的全息广告。
他被反剪双手,却还在拼命蹬着战术靴,军靴跟在焦黑的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你们懂什么?真正的喜剧就该让人笑到灵魂出窍!那些哭哭啼啼的贱骨头——”
“卡恩先生。”卫砚舟突然上前半步,阴影恰好罩住卡恩扭曲的脸。
他的声线像冻过三遍的星泉水,“根据《星际精神安全法》第17条,您现在说的每句话,都会成为法庭上‘情绪操控罪’的呈堂证供。”
卡恩的嘴张了张,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那是长期注射笑肌强化剂损伤声带的后遗症。
士兵拽着他往悬浮囚车走时,他还在断断续续嘶吼:“笑声……才是救赎……”
黎未捡起脚边一片碎镜片。
阳光穿过上面未干的泪渍,在她掌心投出个模糊的彩虹。
她望着卡恩被塞进囚车的背影,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蒲公英:“救赎不是让人笑,是让人敢不笑啊。”
黎未唇边的话还没散尽,风里忽然传来防辐射靴碾过金属残片的脆响。
“说得好。”
她猛然回头,看见老焊的老师之徒之友——那个总爱穿银灰色脑机接口伦理师制服的女士,正踩着节奏跨过瓦砾堆。
她怀里抱着块泛着蓝光的全息平板,封皮上“星际脑机伦理禁令”几个烫金小字在废墟里格外醒目。
“任何未经同意的情绪采集与操控,均属一级精神犯罪。”伦理师把平板递给黎未,指尖在屏幕上划开条款,“您的‘情绪感知眼镜’被滥用,但法律会保护原创者的情绪主权——毕竟,”她忽然笑了,“能把社死现场变成反操控武器的,整个星图帝国也就您一位。”
黎未接过平板时,指腹蹭到屏幕边缘的暖光。
这温热像一滴缓缓渗入皮肤的星泉水,顺着神经流向心脏——这是她第一次看清自己发明的“罪名”与“清白”被同时写进法典。
那些被卡恩篡改的笑,那些被强制激活的“快乐”,早在法律的网里无处可藏。
“谢了。”她把平板递给卫砚舟,后者垂眸扫过条款,喉结动了动,将平板收进战术背包最里层。
黎未弯腰拾起最后半筐碎镜片,金属筐底撞在她膝盖上,发出“当啷”一声,“该送它们去该去的地方了。”
销毁炉的蓝光在废墟尽头骤然亮起,映得碎镜片如星屑飞舞。
就在光影流转的一瞬,小闹的全息屏猛地从小终端里蹦出。
咸鱼图标正抱着个虚拟炸药包上蹿下跳:“姐姐!最后一片镜片检测到原始情绪编码!是零九的!她哭着说‘我不想笑了’的那段!”
黎未的手顿了顿。
那片指甲盖大小的镜片在她掌心泛着淡粉色,像块凝固的泪。
她想起零九摔碎眼镜时,眼泪在金属台阶上砸出的水痕——那是被压抑三年的真实情绪,此刻正顺着镜片上的微电路,发出蜂鸣般的轻响。
_这片镜片……是我最初调试“情绪感知眼镜”时采集的原始泪液样本,曾用来校准神经共鸣阈值。
也许……它也能唤醒躺椅里沉睡的自我识别模块。
_
“接入躺椅。”她突然转身跑向停在废墟边缘的悬浮车。
拉开后门,灰尘混着榴莲味扑面而来。
“咸鱼放屁椅”歪倒在座椅间,椅背上那滩黄渍像是昨夜直播留下的勋章。
卫砚舟的战术靴在她身后踩出急促的节奏,却始终与她保持半步距离,像道移动的安全结界。
黎未把镜片按在椅侧的卡槽里,金属椅面突然发出嗡鸣。
小闹的电子音带着破音:“检测到高亲和度原始情绪信号!启动情绪指纹加密协议——”
“滴——”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黎未的手腕突然被什么轻轻碰了碰。
她低头,看见躺椅扶手上的小灯正随着她的脉搏明灭,暖黄的光映着她腕间的笑纹——那是刚才捡镜片时被碎片划的小伤口,此刻竟和灯光同频跳动。
“今后仅绑定者可触发真实反馈。”小闹的全息咸鱼转起了圈圈,“姐姐!你的发明终于认主了!以后别人就算抄走图纸,也抄不出你那股子……呃……社死灵魂!”
黎未摸着发烫的椅面笑了。
她想起第一次在实验室捣鼓这把椅子时,卫砚舟站在门口皱眉看她往椅垫里塞屁音芯片;想起上周直播前,他偷偷往椅腿加固了防摔螺丝;想起刚才在广场,他说“只有你让我笑得真实”时,耳尖红得像颗泡过糖霜的星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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