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春阳暖得正好,星泽中学的香樟树抽出新绿,枝丫间漏下细碎的光斑,落在红砖墙铺就的小路上。林溪提着给李老师的鲜花饼,站在校门口时,恰好看到陆知行和江翊并肩走来——前者手里拎着水果篮,后者背着相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
“等很久了?”陆知行快步上前,自然地接过林溪手里的袋子,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背,顺手帮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刚到。”林溪笑着摇头,目光落在江翊身上,“苏蔓姐没一起来?”
“她临时有课题要忙,让我替她向李老师问好。”江翊举起相机,对着校门口的“星泽中学”牌匾按下快门,“说起来,我们三个单独约着回学校,还是毕业后第一次吧?”
这话让另外两人愣了愣,随即都笑了。高中时他们总凑在一起,要么是江翊给林溪补数学,要么是陆知行陪着林溪在画室赶稿,可毕业后各自忙碌,要么是两人同行,要么是隔着千里,这般三人齐聚回校,倒真的久违了。
沿着熟悉的林荫道往里走,操场上有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在跑步,呐喊声此起彼伏;教学楼里传来朗朗书声,夹杂着老师讲课的声音,一切都和当年一模一样,却又因为换了一批人,多了几分陌生的鲜活。
“李老师应该在办公室。”陆知行熟门熟路地领着路,“上次寒假来,她还说现在带的是高一(3)班,就在我们当年那间教室楼下。”
话音刚落,就见一位穿着米色风衣的中年女人从教学楼里出来,正是他们的高中班主任李老师。她头发比以前多了些银丝,眼神却依旧温和,看到三人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哎呀,林溪、知行、江翊!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李老师!”三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快步迎了上去。
林溪把鲜花饼递过去:“知道您爱吃甜的,特意买的老字号,无蔗糖的。”
陆知行也把水果篮递上:“补充点维生素,您平时批改作业太辛苦。”
李老师笑得合不拢嘴,接过东西往办公室领:“你们呀,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贴心。快进来坐,我刚泡了新茶。”
办公室里依旧是当年的格局,只是桌椅换了新的,墙上贴满了现在学生的奖状和手抄报。李老师给三人倒了茶,拉着他们问近况:“溪溪的画展我看新闻报道了,真是越来越出息;知行考上研究生后,研究项目进展怎么样?江翊呢,听说你最近在筹备摄影展?”
三人一一应答,气氛热络又亲切。聊到兴起时,李老师突然说:“走,带你们去看看现在的教室,就在你们当年那间,现在是高二(1)班的孩子在用。”
沿着楼梯往上走,还没到三楼,就听到教室里传来激烈的讨论声。李老师轻轻推开门,里面瞬间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门口,带着好奇和羞涩。
“同学们,给你们介绍一下,”李老师笑着说,“这三位是我们学校的学长学姐,当年都是非常优秀的学生,今天回来看看。”
教室里立刻响起小声的议论,有女生悄悄指着林溪:“我知道她!是那个很有名的青年画家,我看过她的画《殊途》!”
还有男生看着陆知行:“他是不是当年的理科状元?我听老师提起过!”
林溪和陆知行的脸颊微微发红,江翊则笑着举起相机,对着教室里的场景拍了一张,引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李老师让他们随便走走,自己则去和正在上课的老师打招呼。林溪走到当年自己的座位旁,椅子上坐着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正低着头偷偷看她,见她看过来,立刻红着脸问好:“学姐好!我也喜欢画画,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当然可以。”林溪笑着接过女生递来的笔记本,写下“坚持热爱,不负韶华”八个字,还画了一朵小小的雏菊。
陆知行走到自己当年的座位,桌子上刻着小小的“加油”二字,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他想起当年在这里刷题到深夜,想起偷偷把热牛奶放在林溪桌洞里,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笑容。
江翊则站在教室后排,透过窗户看向操场,手里的相机不停按下快门。他想起高中时,总在这里看着林溪认真画画的背影,看着陆知行在操场上跑步的身影,那些青涩的时光,如今都成了最珍贵的回忆。
“学长学姐,你们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难忘的事情呀?”有男生大胆地问道。
林溪想了想,笑着说:“我记得高三那年,为了准备美术联考,我在画室待了整整一个月,李老师每天都给我带热乎的饭菜,陆知行和江翊也经常来陪我,给我讲题、逗我开心。那段日子虽然辛苦,却很充实。”
“我最难忘的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班会,”陆知行说,“李老师让我们每个人写一张纸条,写下自己的梦想,她替我们保管着。现在想想,当时的梦想虽然简单,却充满了力量。”
江翊放下相机,笑着补充:“我最难忘的是,有一次林溪画画遇到瓶颈,哭了很久,我们三个在樱花树下坐了一下午,陆知行给她讲笑话,我给她分析画的问题,最后她重新拿起画笔,画了一幅特别棒的樱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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