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在坠落的失重感中死死搂住苏清颜,瀑布的水幕像无数冰锥砸在后背。他听见她微弱的心跳隔着湿透的衣料传来,时断时续,像风中残烛。意识模糊前,他瞥见崖壁突出的岩石,本能地蜷身护住怀中人——这是父亲手册里教的“坠崖自救法”,用背部缓冲冲击,将重心压向岩壁凸起处。
“噗通!”
冰冷的水流灌进口鼻,林默呛得眼前发黑。他挣扎着浮出水面,发现两人正卡在崖底深潭的石缝里,苏清颜的头无力地靠在他肩上,肩胛骨的伤口被水浸泡后渗出更多血,染红了身下的一片水域。他撕下衬衫下摆,用牙齿咬着布料,颤抖着为她包扎止血,指尖触到她锁骨处凹凸不平的疤痕——那是三年前矿洞塌方时,她为护一个小矿工留下的。
“清颜…醒醒…”他拍打她的脸颊,声音嘶哑得不成调。
回应他的只有微弱的喘息。潭边灌木丛突然晃动,一个背着猎枪的老人钻出来,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惊愕:“守山的老少爷们?这深潭十年没人敢下来了!”他扔下猎枪,蹚水过来,“娃子,她伤得不轻,得赶紧送医院!”
老人叫赵铁柱,是守山脚下唯一的猎户,年轻时跟着苏老爷子进过矿洞。他用藤条编成简易担架,和林默一起将苏清颜抬上山坡。山路崎岖,林默几次险些滑倒,却始终将担架护在怀里。苏清颜在颠簸中短暂清醒,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林默…别…别送我去医院…”
“闭嘴!”林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福伯说过,你这病得尽快手术。”
“手术…没用了…”她抓住他的手,指甲掐进他皮肉,“肺癌早期…扩散了…医生说…最多三个月…”
林默的脚步猛地顿住。他想起三天前她咳血时强撑的笑容,想起她偷偷藏起体检报告的样子,心脏像被钝刀反复切割。“你骗我…”他声音发颤,“股东大会上你还说要重建银矿…”
“那是…想让你安心…”苏清颜的眼泪混着雨水滑落,“父亲临终前说…守山人的命…比矿金贵重…可我…却把命耗在这些恩怨里…”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溅在林默手背上,温热黏腻,“林默…帮我个忙…把核心齿轮…交给福伯…让他启动锁死装置…永久关闭所有矿区…”
“不行!”林默猛地提高音量,“你父亲手册里说,那装置会毁了守山的根基!”
“根基?”苏清颜惨然一笑,“没了命…要根基有什么用?”她从贴身口袋里摸出半块虎符碎片——那是坠崖时从内袋掉出来的,“用这个…激活装置…别让二叔拿到核心齿轮…”
林默接过碎片,金属的凉意刺进掌心。他想起父亲便签上的警告“若见双符合璧,速毁核心齿轮”,此刻才明白苏清颜的用意——她要用自己的命,换守山的永久安宁。
县城医院的消毒水味比矿洞还呛人。林默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手里攥着苏清颜的体检报告和那半块虎符碎片。报告上“肺腺癌IV期”的诊断像烙铁烫在心上,他想起她昨夜在担架上说的“对不起父亲”,想起她咳血时仍坚持要看福伯带回来的胶卷,眼眶酸涩得厉害。
手术灯亮了六个小时才熄灭。主治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时一脸疲惫:“肿瘤已经扩散到淋巴,我们切除了病灶,但…”他顿了顿,“最多半年。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林默的拳头砸在墙上,指节渗出血丝:“她还有多少时间?”
“保守治疗的话…三个月。”医生叹气,“如果配合靶向药…或许能延长到五个月。但费用很高,每月至少十万。”
十万。林默想起股东大会上霍启明提到的南洋商会保险库,想起密码是苏清颜生日倒序。他摸出手机,给霍启明发了条消息:“帮我查瑞士银行保险库,账号密码,急用。”
手机刚放下,福伯就推门进来。老人右臂的绷带还没拆,手里却紧紧抱着个铁盒:“大小姐醒了!她让我把这个给你!”
铁盒里是那卷微型胶卷,还有一封苏清颜的亲笔信。林默展开信,字迹因虚弱而颤抖:“林默吾婿:见字如面。若你读到这封信,为父(女)已不在人世。三十年前矿难,南洋商会陈父用劣质钢材害人,我父苏振邦签下血矿契约,实为保矿工性命。二叔苏振业勾结陈父,篡改契约侵吞资产,此事我瞒了你多年…如今肺癌晚期,不愿拖累于你。核心齿轮锁死装置需用虎符碎片激活,图纸在父亲日记第七页…记住,守山人的命比复仇长久…清颜绝笔。”
林默的眼泪砸在信纸上,晕开了“吾婿”两个字。他想起股东大会上她高举血矿契约的样子,想起矿洞里她抚摸石碑的侧影,原来她所有的坚强,都是为了护他周全。
“福伯,”他声音沙哑,“备车,去守山老矿洞。我要找父亲日记。”
守山老矿洞的备用机房已被二叔的人翻得乱七八糟。林默和福伯打着手电筒,在坍塌的碎石堆里翻找。福伯的右臂还在疼,却坚持要亲自搬开重物:“老爷子把这日记看得比命重,肯定藏在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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