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还残留在苏清颜的衣领上。她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林默靠在床头翻一本旧相册,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他侧脸,勾勒出下颌线清晰的轮廓。三天前他还在昏迷,此刻却能笑着指给她看相册里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十年前苏老爷子带少年林默去守山,两人在矿洞口的合影,林默穿着不合身的工装,咧嘴笑得露出虎牙。
“那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了?”苏清颜走过去,指尖拂过照片里叶落满肩的林默。
“不知道。”林默合上相册,目光锁住她,“只知道苏爷爷让我跟着你,说‘这丫头倔,得有人护着’。”他忽然皱眉按住肋下,“嘶……医生说过两天才能拆线,别站太久。”
苏清颜立刻蹲下身,手掌覆在他绷带边缘:“疼就说,别硬撑。”
“不疼。”林默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很轻,像怕碰碎什么,“清颜,陈秘书刚才打电话,说海外财团的代表下午到,要谈注资的事。”
苏清颜的手指猛地收紧。她早该想到的——赵理事被抓,苏氏股价虽暂时稳住,但机构投资者仍观望,海外财团VIG集团的橄榄枝,从来不是无缘无故抛来的。
“什么条件?”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紧。
“联姻。”林默吐出两个字,眼底浮起冷意,“VIG少东家莱昂·莫里斯,要求你嫁给他,作为注资十亿美金的条件。”
病房里瞬间静得能听见点滴声。苏清颜想起三天前在总部,陈秘书欲言又止的神情,原来早有预兆。她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林默,指甲掐进掌心:“苏氏不能有闪失……父亲临终前说,守住苏氏就是守住守山的命脉,守住那些矿工的饭碗。”
“所以你要嫁给他?”林默的声音沉下去,像绷紧的弦,“一个只见过照片的陌生人,为了所谓的‘大局’?”
“不然呢?”苏清颜转身,眼眶发红却强撑着冷笑,“等着二长老余党继续撤资?等着守山的矿场被查封?林默,你以为我想吗?我是苏家女儿,就得扛住这一切!”
这句话像根针,扎破了林默眼底的平静。他想起守山雨夜,她浑身湿透却死死护着矿脉图纸的样子;想起祖宅大火里,她咬着牙点燃火把说“我绝不让守山人被当成奴隶”的模样。她不是天生的战士,只是被迫戴上了荆棘编成的冠冕。
“清颜,”他挣扎着坐直身子,伤口牵扯得他闷哼一声,“我查过了,VIG集团去年在东南亚的矿场发生过坍塌,死了三十多个工人,莱昂为了掩盖丑闻,花了三千万美金封口。这样的人,你嫁过去……”
“够了!”苏清颜打断他,抓起包往外走,“我自有分寸。你好好养伤,别插手公司的事。”
门“砰”地关上,林默望着她仓皇的背影,手里的相册滑落在地。十年前苏爷爷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清颜这孩子,心里装着整座山,唯独忘了自己。”他苦笑一声,捡起相册,翻到最后一页——夹着张便签,是苏老爷子的字迹:“默儿,护好她,别让她被冠冕压弯了脊梁。”
苏氏顶楼总裁办的空气凝重得像冻住的湖。陈秘书站在投影屏前,额角冒汗:“大小姐,VIG的邮件确认了,莱昂少东家今晚七点在希尔顿酒店等您,单独见面。”屏幕上是份合同草案,加粗条款刺痛人眼——“苏清颜女士与莱昂·莫里斯先生缔结婚姻,成为VIG集团亚太区联席主席,注资即刻到账。”
“他为什么非要娶我?”苏清颜指尖敲着桌面,目光扫过福伯和陈秘书,“VIG缺的不是钱,是进入国内矿业的跳板。我嫁给莱昂,等于把苏氏和他绑死,万一他翻脸……”
“大小姐,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陈秘书递过一份财报,“赵理事被抓后,三家机构撤资,账面资金只够维持两个月运转。守山的矿场设备老化,下个月雨季一来,随时可能停工。矿工们……已经开始议论工资能不能按时发了。”
福伯佝偻着背,声音沙哑:“大小姐,守山那边也出事了。阿贵前天偷偷传信,说二长老的旧部‘刀疤刘’带着几十号人占了临时营地,说您‘勾结外人出卖守山’,把阿贵绑了,要拿他去换您‘认罪’。”
苏清颜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刀疤刘她是知道的,守山有名的刺头,当年因为偷卖矿石被二长老赶出部落,后来在城里混黑道,手上沾过人命。阿贵性子软,落在他手里……
“备车,去守山。”她抓起外套就要走。
“大小姐!”陈秘书拦住她,“VIG的人马上到,您走了合同怎么办?而且刀疤刘明显是冲您来的,您这时候去太危险!”
“危险?”苏清颜冷笑,“我从小在守山长大,什么危险没见过?总比看着阿贵被折磨死强!”她转向福伯,“福伯,您留在这里应付VIG的人,就说我去见一个重要客户。陈秘书,通知安保部,调两个人跟我去守山,要信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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