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掌心的符文还在跳动，那微弱的光点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池小橙盯着它，喉咙发紧，指尖不自觉地颤抖。
"为什么不说？"她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哈尔垂着眼帘，金色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怕你......为难。"
风掠过废墟，卷起几片焦黑的樱花残瓣。
池小橙盯着哈尔的掌心，那道符文像是烙进血肉的枷锁，将他和另一个世界的生命死死绑在一起。
苏菲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池小橙的手腕。
"时间不多了。"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池小橙听出了其中的紧迫，"裂缝只能维持七天，王子用灵核固化的通道已经开始不稳定了。"
池小橙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意思是——"苏菲的视线扫过哈尔，又落回池小橙脸上，"你现在就得做决定。"
哈尔收回手，符文消失在掌心。
他转身朝城堡走去，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右臂的石化痕迹在袖口若隐若现。
"哈尔！"池小橙喊道。
他没有回头。
苏菲叹了口气："池小橙，跟我来。"
她拉着池小橙朝樱花树下走去。
那道时空裂缝还在那里，微微闪烁着，像是呼吸一般起伏。
裂缝中央浮现出清晰的画面——白色的病房，心电监护仪的曲线，妹妹苍白的脸。
池小橙的胸口剧烈起伏。
"我给你三小时。"苏菲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去处理现世的事情。"
池小橙猛地转头："什么？"
"三小时后，裂缝会关闭。"苏菲直视她的眼睛，"如果你选择留下，就永远回不去了。"
池小橙的嘴唇颤抖："我......"
"别犹豫了。"苏菲突然推了她一把，"去吧！"
池小橙踉跄着跌向裂缝。
光门在她面前扩大，像是张开的巨口。她下意识地回头——
哈尔站在城堡门口，石化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胸口。
他咳了一声，血沫溅在衣襟上，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哈尔！"
池小橙想冲回去，但裂缝的吸力太强了。
光门在她身后闭合的刹那，她看见哈尔跪倒在地，石化像瘟疫一般爬上他的脖颈。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现世的气味扑面而来——消毒水，塑料，还有某种电子设备运转时的焦味。
池小橙踉跄着站稳，发现自己站在医院的走廊里。
走廊尽头的病房门上贴着妹妹的名字。
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步一步挪向那扇门。
透过玻璃窗，她看见妹妹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仪器。
心电监护仪的曲线微弱但平稳，输液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
池小橙的手搭在门把上，却突然失去了推开的勇气。
"你是......家属？"
一个护士走过来，好奇地打量她。
池小橙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护士看了看病房号，恍然大悟："啊，你是池小姐的姐姐？"
池小橙僵硬地点头。
"太好了！"护士松了口气，"我们一直联系不上你。你妹妹的情况很特殊，需要家属签字......"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池小橙却只听见血液在耳膜里鼓噪的声音。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池小橙终于挤出一句话。
护士愣了一下："你不知道？三年前啊，你失踪的那天，她就突然昏迷了。"
三年前。
池小橙的指尖发冷。
"不过很奇怪，"护士压低声音，"她的生命体征一直很稳定，就像......有人在维持一样。"
池小橙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护士神秘地笑了笑："有个银发男人，每个月都会来付医药费。他说他是你朋友。"
哈尔。
池小橙的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
"他......现在在哪？"
护士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你不知道吗？他上个月......去世了。"
池小橙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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