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如潮水般褪去,池小橙的视线重新聚焦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
脚下是透明的镜面,倒映着无数碎片般的画面。
她低头看去,每一块碎片里都是不同的场景——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真言天平悬浮在她面前,托盘上的婚戒和手套已经消失不见。
天平两侧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
"这是......"
她的话没能说完,脚下的镜面突然裂开,她坠入第一个记忆碎片。
医院的消毒水味刺鼻,妹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
她手里捏着一支草莓味的唇膏,冲池小橙眨了眨眼:"姐,帮我涂一下。"
池小橙接过唇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妹妹干裂的嘴唇上。
妹妹的嘴唇有了血色,看起来总算不那么像病人了。
"好看吗?"妹妹笑着问。
"好看。"池小橙轻声回答,喉咙发紧。
妹妹突然握住她的手:"姐,你要活得自私一点。"
"什么?"
"别总想着我,"妹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你得为自己活一次。"
记忆突然扭曲,妹妹的脸渐渐模糊。
池小橙伸手想抓住她,却抓了个空。
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池小橙蜷缩在哈尔的背上。
他的右臂已经完全石化,灰白的纹理蔓延到肩膀,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冷......"她颤抖着说。
哈尔的脚步没有停,只是微微侧头:"咬我肩膀。"
"什么?"
"咬我,"他的声音沙哑,"能让你暖和点。"
池小橙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咬住了他的肩膀。
哈尔的皮肤冰凉,但很快,一股暖流从接触的地方传来,驱散了她的寒意。
"你......"她松开嘴,声音哽咽,"你的体温在下降。"
哈尔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向前走。
他的发色从金色褪成了灰白,像是被风雪洗去了颜色。
场景再次切换,池小橙发现自己站在一间陌生的病房里。病床上躺着的人——是她自己。
她脸色惨白,身上插满了管子,心电监护仪发出微弱的"滴滴"声。
床边站着一个银发少年,他的眼睛是熟悉的金色,但比现在的哈尔更加清澈,少了几分阴郁。
少年挽起袖子,露出苍白的手腕。
他拿出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地划了下去。
鲜血涌出,滴落在病床上的池小橙额头上,形成一个复杂的符文。
"以我之名,"少年低声念道,"换她生机。"
符文发出微弱的红光,病床上的池小橙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
少年踉跄了一下,扶住床沿才没有倒下。
他的脸色比病人还要苍白,但嘴角却扬起一丝释然的笑。
"哈尔......"池小橙喃喃道。
少年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猛地抬头。
他的目光穿过记忆的屏障,直直地看向她——
金光再次爆发,池小橙被拉回现实。
她踉跄了一下,差点跪倒在地。
哈尔一把扶住她,他的手臂还有些僵硬,石化的痕迹尚未完全消退。
"你看到了什么?"苏菲急切地问。
池小橙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她的视线落在哈尔脸上,发现他的眼神躲闪了一下——他早就知道她会看到什么。
"你......"她抓住他的衣领,"你从一开始就在救她?"
哈尔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在这时,裂缝中传来一阵微弱的电流声,接着是妹妹的声音——
"姐?你能听到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
池小橙猛地转头看向裂缝,那里浮现出病房的模糊影像。
妹妹躺在病床上,心电监护仪的曲线比之前平稳了许多。
"监测仪显示......我的生命体征稳定了,"
妹妹的声音带着困惑,"那个银发男人又来了......他在我床边放了一束蓝樱花......姐,魔法的哈尔在救我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池小橙缓缓转头,看向哈尔。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但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个复杂的符文在他掌心浮现,与病床前的少年哈尔画的一模一样。
符文微微发光,频率与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同步。
"双向契约,"他轻声说,"她的生命......与我的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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