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了牵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微弱的、几乎算不上是笑容的弧度,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传入池小橙耳中:
“看…它只为我存在了。”
池小橙的手僵在半空中,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莫名。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那象征着自由的翅膀,如此脆弱,如此短暂,甚至无法承受她最轻微的触碰。
它不再受任何外在契约的束缚,也同样……不再受她的影响。
哈尔与卡西法的契约解除了,与她之间那种因为共生和圣痕而产生的、带有强制性的紧密联结,似乎也随着这次剥离手术而发生了本质的改变。
他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自由”,而从她这里解脱出来的“自由”。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夹杂着为他终于摆脱枷锁的欣慰,还有一丝隐隐的恐慌,像藤蔓一样缠绕上她的心头。
她失去了什么?又或者,他远离了什么?
苏菲静静地收拾着器械,仿佛没有注意到这微妙的一幕,但她微微闪动的目光显示她明白这无声交流中的重量。
她将一瓶淡绿色的药水放在床边的小几上:“等他有力气了,让他喝下去,能帮助恢复一点元气。我去看看外面的伤员,你们……休息一下。”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帐篷,细心地将帘子掩好,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帐篷里陷入了沉寂,只剩下油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两人交织的、轻微的呼吸声。
池小橙慢慢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握成了拳,垂在身侧。
她看着哈尔,他重新闭上了眼睛,似乎又陷入了昏睡,或者只是不想说话。
他那亚麻色的头发安静地贴着枕头,让他看起来有一种奇异的宁静。
她想起之前他承受痛苦时反握住她的力度,想起他清醒瞬间说“继续……拿掉它……”时的决绝,想起他背后那惊鸿一瞥、却转瞬即逝的自由光翼。
力量十不存一……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个曾经挥手间能改变城堡形态、能施展华丽魔法、能轻易应对强敌的魔法师哈尔,可能再也不复存在了。
他会变成一个……很普通的人吗?在这片依旧充满危险的战争废墟上,他该如何自处?
而她呢?她体内的那个焚心引擎,似乎也因为这次手术和契约的变更,变得平静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时刻能感受到与哈尔魔力之间的强烈共鸣。
连接他们的纽带,那根曾经绷得紧紧、带着刺痛和束缚的线,好像突然松开了很多。
她应该感到轻松吗?毕竟,那强制性的、令人窒息的共生关系似乎减弱了。
可为什么,心里却空落落的?
池小橙蜷起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静静地望着哈尔沉睡的侧脸。
帐篷外,隐约传来伤员的呻吟和苏菲指挥众人忙碌的声音。
战争还未结束,废墟之上,生存仍是第一要务。
但在此刻,在这个狭小、充斥着药味和血气的空间里,时间仿佛流淌得格外缓慢。
一些东西被彻底打破了,而一些新的、未知的、让人不安又隐隐期待的东西,正在废墟之下,悄然萌发。
哈尔的头发,在油灯跳动的光影下,似乎极其缓慢地、难以察觉地,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错觉般的暖金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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